新生(34)
正这时,吕书端着菜出来了:“吃饭啦吃饭啦!”
楼二叔一咕噜起身,大嗓门喊:“开饭啦!”
吕书摸了一把楼涧的脖子,有些责备的意味:“带景渭回来吃饭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
景一渭笑:“阿姨,是我忽然说要来您家吃饭的,赖不着他。”
“乖孩子,快坐!”
楼二叔招呼他:“别客气啊,就当是自己家里。”
楼涧看了一眼景一渭,见他还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时不时还给他夹菜。吕书看见了,拍了楼涧一把:“你怎么还让人家给你夹菜呢!”
楼涧欲哭无泪,偏偏在吕书面前不会发作,于是用脚在底下偷偷踢了他一脚。景一渭朝他笑了笑,一派君子作风。这时候,楼二叔看了两人一眼,眼神示意可以开始说了。
楼涧又踢了他一脚,景一渭看了看楼涧,意思是你先开口。楼涧自己不好开口,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是吕书最先忍不住了:“你俩眉目传情哪?”
“……”楼涧咳了一声,猥猥琐琐,“妈,景渭说他觉得我这个头发挺好看的。”
景一渭立马尽力配合他:“嗯,阿姨我觉得卷毛挺适合他的。”
楼二叔也加了把火:“就是,楼楼这样的男孩子多可爱。”
楼涧心里默默吐槽,之前他选文科的时候,他二叔好像就不是这么说的吧。
吕书看了一眼唱戏一般的三个人,一脸早已看透的表情,说:“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被一枪射中的景一渭:“……”
吕书挥了挥手,说:“好啦好啦,我看你那样子就是不愿意剪,还憋在心里不肯说,派个救兵过来帮你说话,怕我骂你是吧?”
楼涧头更低了。景一渭在一边偷偷笑。楼二叔咳了一声,继续吃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吕书啧啧两声:“还一个个不说话,生怕我把你那头遗传了好基因的卷毛给弄没了。”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景一渭能够神色如常跟她说话了:“阿姨,人家想做成这样的造型还不容易呢。”
吕书一皱眉,楼涧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可是,你看看,哪个男孩子打扮成这样。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景一渭意外地看了楼涧一眼,随即朝吕书笑:“阿姨,楼楼其实挺倔的,只是对亲人才柔情吧。”
楼涧从他这句话里边听出了三个重点。第一,他叫他什么?第二,什么叫我挺倔的?第三,你哪里看出来我柔情啦?!
楼涧瞪大了眼看向他,景一渭只是朝他眨了眨眼,还微微笑了一下,看得楼涧都不好意思瞪他了。吕书看了一眼又在眼神交流的两人,提醒:“你们俩吃啊,别光看对方啊。”
楼二叔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笑得楼涧尴尬癌都扩散了,低着头不说话了。
一顿饭过后,两人再回学校上晚自习。楼涧难得没跟他吵,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快要进校门的时候,景一渭问他:“按你二叔的说法,可能这个凶手是赵老师认识的人。所以他吃惊,被他偷袭。”
楼涧半晌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说:“但是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临死的时候也可能是那样的表情吧?”
景一渭又是聋了半边耳朵,继续说:“既然敢在两栋楼之间的厕所动手,那是不怕死的。但其实赵老师会去厕所也说不准的吧?如果他不去厕所的话,是不是就在别的地方下手了?”
楼涧点了点头,说:“那可能是很大的仇恨了,但是很可能是不知道老师住在哪里的,不然为何不在他家附近动手呢,在学校太惹眼了。”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凶器已经看不见了,要么是拿走了,要么,还可能是直接扔进了厕所里。”
“……”
楼涧觉得此人可能有一种先天性缺陷叫做“你说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
景一渭看他不说话,转头看向他:“是吧?”
楼涧懒得理他:“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景一渭忽然笑了,一把把他搂过来,假装两个人很亲昵:“你生气啦?”
楼涧借他的话:“我可倔了。”
景一渭在他耳边就笑了起来,笑得楼涧一阵头皮发麻,一把推开了他:“有病!”
两人又是打打闹闹回了教室,一进来,就见胡竣然这回是拉着黄明靖不知道在说什么,那鱼嘴翕动得飞快,隔得那么远楼涧都看得到唾沫星子满天飞。楼涧心里默默说,这也就黄明靖能忍他了,要他早糊他一脸唾沫星子。
胡竣然见楼涧来了,就把黄明靖晾在了一边,朝他低声说:“你知不知道,好像是死了人!”
两人一坐下,听了胡竣然的话,楼涧转过来,朝他神秘兮兮地问:“谁死了?”
胡竣然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不知道,隔壁班传的。就知道好像是死在了厕所。”
景一渭问他:“什么时候的事啊?”
胡竣然瞪大了眼看他:“那我哪知道。我又没看见。”
楼涧笑:“班主任来了,他会说的。”
景一渭朝楼涧说:“如果查监控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查出来吧?只要知道谁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就可以了。肯定是挑快要上课没人的时候动手。”
胡竣然一脸惊诧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楼涧帮他解释了:“猜的呀。”
果真如楼涧所说,一米八的老妈子一进门,从他匆匆的脚步就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心里的焦灼。恐怕这事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一知道了,心里就痒痒了,不说一说就要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