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的。”龙池的计划被化工厂门口那一出打乱，对今晚也没什么新安排，就靠回后座椅背，也慢慢开始和白石讲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江景大道。

白石停下车，熄火，去给龙池开门。他小心翼翼扶着她，搞得龙池错觉自己是瓷娃娃，受不得磕碰。

“才崴了脚，又穿高跟鞋出来，我不扶着你谁扶着你。”

白石总是这样，龙池想做什么都随着她去做。以前想穿有走光风险的短裙时由他时时看顾她的小猫尾巴，后来想穿露背的礼服就要记得在冷的时候披他的外套，现在也是如此。

龙池轻咬下唇，乖顺地靠在男人怀里，把自己的重量交给他。身侧回馈足以支撑她的力道和温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扣在了她腰上。

“散会儿步？”

白石征求她的意见，龙池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江对岸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霓虹彩灯的光华映照在黑沉沉的江面上，荡出一带波光闪闪。沿着这粼粼的江水，白石和龙池慢慢散步，掠过一根又一根路灯。

“那个时候，为什么让我赌上人生的价值呢？”龙池问，“那可是三十亿，Boss不怕我更狮子大开口?”

“薰对家里的财务状况很清楚，我很放心。”

“那也是一笔钱呀。‘还没染上连钱都弃之敝履的恶习’，这是您自己说的。”

看龙池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白石沉吟了一下，答道：“其实有两个原因。”

龙池笑弯了眼：“愿闻其详。”

白石想了想，用好理解的说法解释给她听。

据她所说，庄家在整个赌局中所使用的每个筹码都是新用钱买的，而赌局中并没有这一强制性规则，也并非买筹码越多赚越多，反而花的钱越多风险越大——这就是奇怪的点。十局赌局，龙池前半输得惨烈，庄家就算有把握龙池运气一烂到底，也没必要一直增加风险，何况后期还有白石加入，这并不合理。

白石很快就想到了他以前见过类似的局面，那是某个小帮会向他投诚，也以赌作局，打定了主意要输给他，才如此不顾后果。

“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我让你赌，大约也是在赌。”

龙池想到庄家那副不太正常的样子，后背起了微汗：“若是对方真的就是赌疯子呢？”

“那也没办法，我也不是隔着电话就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的神，不是所有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中。”白石轻声说，“不过反正只是钱而已，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又不是真的赌上你的人生。”

“要是哪一天真的出现了这么重要的赌局呢？”龙池微微抬头看他，却只能看见他流畅的下颌线。白石罕见地没有回望过来，或许是没发现，或许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一定是需要我们两个人都赌上人生的赌局。”

“在付出我的一切之前，我不会让薰有任何风险。”

“……”

无法应对这样的情话，龙池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的裙摆和长发在夏夜江风中飞舞，后者被男人的手捋顺压下，按在她的后颈。

她被乱窜的发丝搔得鼻尖发痒，赶忙躲进白石怀里，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比较简单，就是想让你对自己的运气自信一点。”

“诶？”龙池对这个回答很意外。

“虽然我知道你…抽卡出货比我慢，抽签也总抽不到大吉…”

“Boss，这种事没必要重复吧。”

龙池眼泪汪汪看他——装的——噎了白石一下。他把剩下的举例吞回去，继续说道：“但我其实觉得薰很多次死里逃生，运气足够好了。”

“我喜欢自信的薰，也喜欢依赖我的薰，更喜欢既有自信但也会依赖我的薰。要是你能像我们第二次见的时候一样，像对你的外貌一样对你的运气…你的一切都自信的话，我会很高兴。”

——因为我最好看。

十六岁的龙池这样回答为什么白石的注意力会落在她身上，现在快二十年过去，白石给龙池这个迟来的正确答案。

“那样的你闪闪发光。”

可惜事隔多年，考生已经忘记了她的作答。念念不忘的主考官有意提醒她，让龙池回想起自己当年是如何大言不惭，结果惨遭捂嘴，只能露出温和的一双眼，灰色玻璃珠似的眼眸里盛满促狭怜爱的笑。

“当年我也肯定不知道现在会这样……”

龙池喃喃自语，白石没听清，疑问的前奏刚逃出她的指缝，就又被她含娇带嗔地瞪了回去。

“那都怪Boss。”

考生死性不改，答卷言之凿凿，

“我的运气，就是遇见您之后才花光的。”

第19章 19 糊涂账（🔞）

回到酒店，有司机早早等在那里要把车开回商会——连同玫瑰花和钱，会有专人处理。

龙池这次下车没让白石扶，她轻巧地从副驾驶座跳下来，细跟在大理石地砖上敲出清脆的笃笃声。白石笑着下车，牵着她的手一路进大堂、进电梯，最后走进房间。

两人定的是商务套房，才一进门，龙池就迫不及待把男人压在门上索吻。白石低头予取予求，手还记得伸到一旁，摸索着反锁了门，又将房卡放进感应器里。

电流通过，房间里的灯亮了。

龙池长发已经有些散乱，一半是风吹的，一半是他弄乱的，显得她很有慵懒风情；加之她身上有薄薄的汗，粘着几许发丝蜿蜒在她冷白的皮肤上，看上去黏糊糊、湿漉漉，像团糯米，害得旁人陷进去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