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洄决定留在这里看一会,既是为了观察外来者接下来的表现,也是想看看待会的比赛中,会不会出现污染源。
——毕竟那个大水池,已经被污染了啊。
密密麻麻的藤壶吸附在水池的墙壁和地板上,极个别的活动器械上也有,光是看,密恐患者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待会那些员工可能还会因为落水而直接踩上去。
——噫,有点恶心。
姜洄搓了搓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藤壶这玩意儿,不是海洋里的吗,池子里都是淡水,它们是怎么存活的?
还有,之前这东西还吸附在了折叠起来的气垫床上,这又说明了什么?
难道,本次的污染源,和藤壶或者海水有关?
姜洄不由得陷入沉思,她所在的城市的确是个沿海城市,露营地的位置也的确在郊区没错,可并不在靠近港口的位置啊,从这里到港口,开车也要3、4个小时,怎么想都不会出现藤壶吧。
姜洄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将这个疑惑暂时按在心底,那边三角员工分好组后,第一个选手已经出发了。
3秒之后,随着“扑通”一声,那人直接掉进了水里。
姜洄:……大哥,体能那么差,就不要第一个上去了啊。
接下来,是连续的“扑通”声,员工们跟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往水里掉,别说通关,连第一关他们都没过去。
虽然表现不佳,员工们的心态倒都挺好的,在岸上的哄堂大笑,在水里的坦然自嘲,活动气氛非常融洽,充分表达了“团建”这一中心主题思想。
姜洄注视着那些掉到水里正往上爬的人,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动作越来越笨拙,皮肤的颜色渐渐变得灰白,并一点点凸起,最后形成了一颗颗大大小小紧紧挨着的藤壶。
——又是藤壶。
姜洄终于正视了这件事,她可以肯定,污染源一定与藤壶有关,不然也不会如此频繁出现。
携带着大量藤壶的员工还在池子里继续跋涉,岸上的员工对他们的改变熟视无睹,还有人伸手去拉他们上来,只有6个外来者露出惊恐的表情,显然他们也看到了。
“你们也看到了吧?”姜洄低声问身旁的两个医生,“他和刚掉下去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是。”男医生点头。
女医生的回答稍微迟了几秒:“不是所有人都不一样。”
掉下水的一共6个人,其中4个人变成了藤壶携带者,还有2个人除了衣服和头发湿透了,其他地方和掉下去之前没有区别。
姜洄也注意到了,她开始在脑子里回放刚才看到的情景,这6个人都是第一关就掉下去的,所用时间也相差无几,落水点也是同一区域,所以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是随机的,还是有什么关键被漏掉了?
姜洄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观察后面的员工,然而可能是前面的情况太惨烈了,后面两队纷纷派出自家体力好的队员,别管怎么说,至少把第一关先过了。
第一关由3个会往相反方向转动的圆盘组成,其中第二个圆盘还自带一个铲子形状的扫腿杆,平衡能力不好且不太会跳跃的人,会直接在这里被扫下去。
……
……
等等!
姜洄脑中灵光一闪,她明白了!
刚才下去的6个人里,只有2个人是被扫腿杆打下去的,其余4个是自己没掌握平衡掉下去的,扫腿杆当时转到另外一边,都没机会碰到他们。
所以,被扫腿杆碰到,反而能避免身上长满藤壶的命运?
姜洄下意识看向那4个“藤壶人”,他们已经不在队伍中了,而是跑到有尖锐硬物的地方,靠着它们,就像是用大树给自己挠痒痒的大象一样,来回蹭着身上的藤壶。
他们想把那些东西弄下来,其他人对此视若无睹,只关注水池这边开始的比赛,并没有向他们投去多余的目光。
而他们的脑子,就像是也被藤壶寄生了一样,忘记了彼此之间能互相帮助,只自己在硬物那边机械且缓慢地蹭来蹭去做无用功。
姜洄又看了一会,确定了自己的推测,这才转身离开。
两个医生想跟着她,被姜洄阻止了:“你们留在这里,他们不会强迫你们参加游戏的,别跟着我,我要去的地方有危险。”
女医生:“那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们帮忙?”
姜洄摇头,言简意赅拒绝了对方:“你们跟着才会有麻烦。”
换言之,你们两个是累赘。
话糙理不糙,姜洄不想自己行动时,还得提防来自于队友的背刺,毕竟他们的精神力看起来不怎么高的样子,腹背受敌什么的,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