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挺好啊,难道你觉得不好?”司仪的语速很慢,声线也很平,“新郎新娘都很满意,你为什么不满意呢?张女士,你觉得呢,你儿子和儿媳的立牌,你满意吗?”
三姨从袖扣上解下手帕,抬手给姜洄擦汗:“你这孩子,跑那么快干什么,看看,都出汗了。”
司仪:“张女士,立牌。”
三姨低头看了眼:“立牌怎么了,这不是挺好吗?你看新娘子笑得多好看啊。”
姜洄垂眸飞快扫了眼她丢在地上的新娘立牌,不知何时,对方已经自己掀开了盖头,正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给她暗送秋波呢。
姜洄抬头,司仪正死死盯着她。
低头,“表嫂”正在抛媚眼。
抬头,司仪的眼睛比刚才大了一圈。
再低头,“表嫂”上半身已经快要从立牌里出来了。
再抬头,司仪的眼睛逐渐占据了整张脸的2/3。
姜洄:……行吧。
下一秒,姜洄踩着新娘的脖子,蹭到了三姨身边,挽起对方的胳膊晃了晃,娇嗔开口:“就是不好看嘛,再说这个也被我不小心弄坏了,三姨你让他们把备用的拿出来呗,省得有客人走错了,这家庄园同时办好几家婚礼呢。”
三姨看向“头身分离”的新娘立牌,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随后就软化在姜洄的撒娇中,一边安抚她,一边喊那边的工作人员快点去拿新的立牌。
当崭新的正常立牌拿来之后,司仪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大小,而地上那个碎裂的立牌,则彻底变成了死物。
姜洄蹲下去假装捡垃圾,对着新娘的脑袋轻声呢喃:“这立牌里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啧啧,比我表嫂丑太多了。”
“咔嚓”一声轻响,盖头新娘脑袋部分的立牌裂开了。
第3章 婚礼(3)
姜洄的行为被后面追来的玩家看在眼里,越发认定她是个重要角色,一时间人心浮动,有想来抱大腿的,就有更加警惕的。
不过这些可以先放放,他们得先找到会场内的规则。
刚才门口的污染太可怕了,他们不敢赌自己能不能撑过下一波。
刚被解决了一波污染,会场内的气氛比较轻松,资深者们学着宾客们的样子分散开,一部分去了长桌那边,一部分假装选座位,实际在找线索条。
姜洄也没闲着,她跟三姨说过话后,直接去了化妆间,外边会场污染就这么大了,新郎新娘那边着实令人担心。
化妆间在正式吃席的地方,不远,就在主会场旁边大概20多米的地方,有一间三层高的餐厅,三姨租的地方就在一楼。
姜洄踏进餐厅,没有贸然往前走,屋内的光线很暗,既像没开灯的黄昏,又像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黑暗。
明明两侧就有好几扇几乎落地的大窗户,还能看到窗外明媚的天色,但不知为何,光线止于窗户,仿佛某种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品,只能单纯作为摆设存在。
屋里的污染浓度很高,即便没有仪器,姜洄也能判断出这一点。
如果她不能尽快找到并解决污染源,下场就只有“被同化”这一个,而且会在污染区自然消散那天,自身污染值瞬间拔高,然后死掉。
姜洄不想死,她想好好活着。
在门口略微等了等,姜洄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她稳了稳心神,迈开腿朝最里面那一排小房间走去。
地板很黏。
姜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八百年没清理过的厨房里。
而且是那种刚撒了一锅米饭,虽然清走了饭粒但没人擦地的厨房。
还好我还没换新鞋。
姜洄心中腹诽着,仍旧一步一步向前走着,途径的餐桌早已变了样子,从原本铺着红色桌布的圆桌,变成了一口口沸腾着的圆形铁锅。
铁锅里不知煮了什么,散发着诱人的气味,姜洄抽抽鼻子,有点想过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姜洄觉得脚下越来越粘了。
地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在阻拦姜洄继续前进。
大锅里的气味越来越浓郁,食材们在“咕嘟咕嘟”冒泡的汤水中卖力翻腾着,时不时突破大锅对它们的禁锢,让自己出现在姜洄的视野中。
蘑菇、肉、蔬菜、玉米……都是一些很常见的食材。
这是姜洄第一眼看到的。
好饿。
姜洄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胃,她突然觉得应该给新郎新娘多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这时候过去打搅太没眼色了。
不行!
下一秒,姜洄否决了这个想法。
“三姨找的婚庆公司太不专业了,立牌都能出错,我得过去看看表哥表嫂,万一还有别的地方出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