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疯呢？”她一条微信砸过去。

“我哪敢，我怕耽误你跟人聊天。”

“我没有聊天啊，我在工作。”

“聊工作你能聊得这么开心，骗谁呢？”

“信不信随便你，我从不骗人，跟你可不一样。”

游扬不再回了，嘉倩也不打算理他，眼下这活儿让她兴奋又紧张，现在她无心照顾任何人的情绪。

在餐厅又待了半个小时，她结账回家，进小区已经十点过了，路过游扬家楼下她抬头往上看，游扬家的窗口亮着灯，就是那一抬头让她想起了，今天是游扬的生日，就说他哪来这么大的火。

游扬是个典型的天蝎男，最擅记仇，她今天这表现要是再不认错，恐怕日后就更难收拾，所以深呼吸了一口，她决定去负荆请罪。

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打电话也不接，无人接收的歉意在胸口汹涌，变成了一种不可言状的情绪，她把轮椅驶进电梯，却又在关上门的瞬间灵光一现。

她回到游扬家门口，伸手去按了很多年前他北京那个家的密码，门还真的开了，嘉倩一把拉开门，看见游扬果然在家，他不仅在家，他还就坐在客厅。

看着嘉倩坐着轮椅进来，他内心千军万马小鹿乱撞，嘴里却只不咸不淡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在楼下看见你家灯亮着就上来了。”

“灯亮着不代表欢迎你上来，不开门的意思就是让你别进来。”

“那你为什么要设一个我知道的密码？不就是为了让我进来吗。”

游扬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嘉倩嘬嘬腮缓解尴尬，“我要喝水，帮我倒杯水。”

游扬压着火气瞪了她一眼，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温热的水递到她面前。

游扬叹了口气说，“本来刚才吃饭的时候想跟你说个事的，结果你一直埋着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什么事？你说吧。”

嘉倩坐在轮椅上望着他，这一次她放下了手机，眼神虔诚。

“离婚快办完了，去纽约签个手续就结束了，所以我并没有骗你。”

嘉倩有点吃惊，没想到游扬不声不响的，却一直知道她的介怀。

“真的？”

“真的”，他认真点头，靠着沙发扶手坐下了。

“这个事儿是我做得不对，我知道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们都跟在打拳击比赛一样的，一靠近就被分开，还总是把对方当对手，非要争个输赢，我还以为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但其实这不是好事，对吧？我知道是我太心高气傲，一直都把爱你当成弱点，害怕得不到你同等的反馈，我就自欺欺人。现在我明白了，这不是做 case，不应该去计算投入产出比，所以以后无论怎样都是你的自由，但我会用我的方式好好对你。”

嘉倩捏紧玻璃杯，她心里那根弦崩断了，这一句对不起她等了太久了，真正听到游扬道歉的时候，她的委屈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肆意蔓延。

看着游扬骨节分明的手指，摘掉婚戒之后留下了明显的印子，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要是再不抓紧眼前这一刻，她就会永远失去他了。

她把手上的玻璃杯往旁边茶几上一放，“嗖”地一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却没想到轮椅坐久了脚麻，脚刚落地，她就尖叫着摔进了游扬怀里。

游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

“你干什么？”

嘉倩惊魂未定，却又莫名其妙开始笑。

“我忘了我骨折了。”

游扬看她笑也憋不住笑了，“这都能忘，你傻不傻啊，快坐下。”

“不，我站着，我也有事儿跟你说。”

她打了个手势让游扬凑近点。

“什么？”游扬把脸凑了过来。

“生日快乐！对不起，我刚才在楼下才想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还惹你生气了。”

嘉倩看着游扬那张精妙绝伦的脸，轻轻在他嘴唇上嘬了一下，游扬得令，回以一个深邃、绵长的吻。

“人生苦短，少点套路，我们以后不要再骗人了，也不要再发疯了，好吗？”

嘉倩看着游扬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等待他的回答。

“好。”游扬点头。

“那我抱你过去？”他的表情急转，突然变得很奸邪。

嘉倩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这腿能行吗？你就这么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