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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爱/应该(51)

那是一次蜕变,是一个小小的蛹第一次的颤抖。

幸而阮夏遇到的是顾明珠,那双当时还隐在身后的斑斓翅膀,才有了飞翔的机遇。

容磊,是阮夏这生最想拥有的人。

她第一次见到容磊,是她在澳洲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初来这个美丽国度的新鲜感已经褪去,人在异乡的无助感和冰凉的现实一起逼迫着她。出国时顾明珠给了她两年的学费和一年的生活费,用到这时已经不剩多少了。

中国的农历新年初一,阮夏被干巴巴的面包噎的直跳脚,灌了两口自来水,她咬咬牙,出门打工赚下个学期的学费。

那天他们遇见,是很老套的美女落难情节,但出手的王子不是容磊。

他那时坐在吧台边淡定的抽着烟,冷冷的看着同伴英雄救美。阮夏被拳来脚去的混乱场面吓的头直发晕,苍白着小脸捂着被撕坏的衣服,倔强的靠着墙站着,眼睛睁的极大,越过人群瞪着冷漠的东方王子。

那时,容磊已经成为了这所一流名校的神话,阮夏知道他。

路见不平的意大利中国混血男人中文名字叫做延。在新南威尔士州立大学研究生院,他是唯一能在容貌、才华、学业上和容磊并肩的人。他从一帮歧视亚洲女孩的白人男学生手里救下了阮夏,一个人群殴十来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不死不休的架势。

眼看就要出人命,阮夏全身抖的控制不住,眼前一花,容磊已经下场把延拉了出来。

延冷眉冷眼,碧蓝的眼珠里杀气凌厉,却被容磊一只手阻着,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满地都是痛苦呻吟的人,容磊却好像看不见,一步一步,他踩着他们被延打断的手脚关节往外走。

惨叫声比刚才更为凄厉,被踩的痛极的人挣扎,容磊双手插在口袋里,黑发黑眸有说不出的淡定。

他姿态极其从容,脚下力道却显然很重,有骨节被踩断的清脆“卡卡”声不断响起。

酷烈的气息像冰做的箭,把阮夏牢牢钉在了原地,她看着容磊雪白立领衬衫上的金色镶边,头晕的更厉害。

比起一地欺负她的人,比起据传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延,容磊面无表情的残忍更让阮夏害怕。

靠干面包撑了一个星期的她,沿着墙壁缓缓下滑,终于被吓晕了过去。

那件事之后,学校里再也没有人随便欺负亚洲籍女生。

之后,他们成了朋友。

延和容磊都是话很少的人,延天性如此,容磊不是。

出于一个设计师天生的细腻心思,阮夏能感觉出他受过很重的伤。酒至半酣她问过,他喝一口酒,薄薄的唇抿的极紧,良久,淡淡的笑,“我被抛弃了。她爱我,但是不需要我。”

阮夏觉得震撼,可再往下问,他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那晚澳洲的星空很美。阮夏站在容磊的斜后方,看着他出神思念某个人的每个表情细节。

在没有他的地方独自坚强,在没有她的地方黯淡疗伤。

阮夏年轻纯净的心,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这“情”之一字。

时光飞快。

延在容磊的出谋划策下,终于夺回了家族的继承权。于是顺水推舟,容磊一手创办的小公司以惊人的速度壮大,在他来到澳洲的第三个年头,他有了一份足以衣锦还乡的事业。

也是在这一年,容磊每晚服食的安眠药剂量大到可怕的地步。

秋天的时候,他终于出了事。

延踢开房门进去的时候,他的意志已经不清醒了。延给他灌大量的鲜奶解毒,阮夏把手指伸进他嘴里,按压他舌根催吐。

直到他把黄黄的胆汁都吐了出来,延才松开手,叫阮夏看着容磊,他出去打电话叫医生来。

容磊像孩子一样蜷缩着,满是冷汗的手攥着阮夏,拉她过来坐在床沿上。

他抱着她的腰,伏在她腿上,抬起头来半蒙着眼看着她,他漂亮的眸子无神的散着,里面袒露着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收紧的手臂箍的阮夏很痛,可她不敢动,因为,她看到了他眼角的湿润,她的心很痛很痛。

“小猪……你不要我……”他低下头去蹭她,极低极低的喃喃,细碎的伤心散在他的骨血里,是从五脏六腑渗出来的痛。

之后容磊很快出院,还是要靠着安眠药才能维持身体必须的睡眠。

第二年的夏天,阮夏积攒了所有勇气,站到了容磊的面前,说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爱慕。

那天风很大,容磊揉着她散在风里的长发,淡淡的笑,“不可以,不可能。”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像是在说地球是圆的一样笃定。

阮夏被他不在乎的口气逼的发狠,昂着下巴恶狠狠的不退让:“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女人,她长的和我很像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有时候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会飘的很远……很温柔。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Kevin,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忘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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