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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巴跟猫来(27)

作者:黎孅 阅读记录


這是個老社區,都是三直年以上屋齡的老公寓,因在山坡地,不在都更的範圍裡,房價始終上不去</p>

房價上不去,人口就外走,漸漸變成一個人口老的社區,許多負擔不起臺北市昂貴租金和房價的,就會選擇住在這個社區</p>

這裡的環境一點都不好,林民山住在一個角落搭建出來的鐵皮屋,冬冷夏熱,鐵皮屋裡隻有一張桌椅、一張床,老式的馬桶因為不通的水管散發出嗆人的氣味,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門口正對面就是一個小型的公園,有許多空地,可以堆放回收物</p>

林民山出院之後回傢,林月光看見他住在這樣的地方心酸難忍,想到接他到自己的小窩,但老人傢固執,堅持不走,因為這裡他僅需負擔水電費,房租費用因為房東一傢心善,未收取分文,能省則省,林民山執意要住在這裡</p>

“別每天都來,你上學地方離那麼遠,太累瞭”林民山坐在椅子上,看著長大的孫女為他忙進忙出,很是心酸</p>

不過養瞭她幾年,她便這樣為自己付出……不應該多看這孩子幾眼的,這樣連累她……</p>

林民山心疼又愧疚,但也因為林月光還記得自己,孝順照顧自己而暗暗喜悅著,獨居久瞭,說不想要有人陪是騙人的……</p>

“我不會累,阿公你不要小看我”林月光笑嘻嘻地,手裡不斷忙著</p>

林月光處理著自己帶來的食材,在腦中累索著要做什麼好吃又營養的</p>

洗腎,這是很常聽見的名詞,但卻不明白是怎樣的病癥</p>

林月光在林民山住院期間,跑醫院、跑各機關單位,處理他積欠的健保及醫藥費用,花光瞭她下學期預存的學雜費,但她毫不在意,她與醫師、護理師深談後,這才明白洗腎有多麼嚴重</p>

那是不可逆的重癥,生活形態不會大受改變,阿公收入不穩定,靠拾荒維生,洗腎一周三次,一次得花掉四小時的時間,洗掉血液中所有好的、不好的物質,洗腎之後體力會大衰,營養品又貴,阿公負擔不起,飲食方面要控制,一天的喝水量也有限,隻能喝八百CC……</p>

可是阿公需要靠體力拾荒,常常在外頭跑一天,正是需要被充水分和鹽分,哪有可能好好控制?</p>

而且老人傢習慣的飲食方式,沒有攝取足夠的營養,所以阿公很瘦很瘦,瘦得不成人形</p>

她也從醫師的口中得知,阿公病得很重,病入膏肓瞭,沒有多久時日可以活</p>

為瞭阿公可能不久人世一事,她偷偷哭瞭好幾次,但在老人傢面前,又是開心的模樣</p>

也是知道自己病重,阿公一開始不願認她,在醫院吵著說她認錯人瞭,他不是她的阿公,是柏希學長的一句話,才讓他不再趕她</p>

“月光為瞭您病重哭瞭,為您花光所有的錢,您老人傢忍心不認她?別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她都不怕累,您怕什麼?要留下遺憾嗎?”</p>

想到閔柏希,林月光忍不住停下手邊切牛肉的動作,被她拒絕交往,知道她的身世後,他仍一直他陪在她身旁</p>

阿公住院,她去醫院陪伴,他也會來,總是不發一語地在旁邊,但阿公要上廁所什麼的,需要男生力量的時候,他都會自動來搭把手,還有阿公出院,還是他開車送他們祖孫回這裡,之後一周三次的洗腎,他也都早早開車過來接送,有時她因為早上要上課無法陪同,他也會代她接送阿公去醫院</p>

林月光把視線望向門口,對面公園就有個停車格,他向來把車停在那裡……明明沒有要跟他在一起,卻下意識的期待他的出現,她覺得自己很卑鄙</p>

“月月,你啊,有沒有怨過阿公?”看著林月光下意識地看向外頭停車格,林民山好歹也活瞭七直年,知道年輕人戀愛嘛</p>

林月光收回視線,看著突然開口的老人傢,露出一臉不解的神情,“怨阿公什麼呀?”</p>

“怨我撿瞭你回傢養,偷偷的……”林民山自覺汗顏</p>

當時,他們老夫妻失去瞭早逝兒子唯一的女兒,老妻崩潰瞭,再也無法振作,精神恍恍惚惚的</p>

許是老天垂憐吧,一個臺風來襲的前夕,在他們山上的果園聽見小孩的哭聲,一連哭瞭兩天,那哭聲消散在雨裡,幾乎要聽不見</p>

他動瞭惻隱之心,上山去尋,就在一間廢棄的小屋,找到瞭哭到睡著,飯瞭不知道多少天的小女孩,她全身發冷,還發著高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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