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強忍瞭，不願再在他面前露出不堪的樣子。

不願他看輕她。

隻是體內那種酥麻軟癢，雖不如先前洶湧，但這樣時斷時續的發作，更加磨人。

直等到和尚睡著，她才好為自己緩解一二。

玉京俏生生的臉朝著西邊。

明明看不見和尚，但他的容顏早已印在她的腦海。

她微微一笑，水蔥般的手指，忽然往下。

周遊。

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她的眼前卻仿佛出現瞭那雙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

玉京朱唇緊咬，暗夜裡一聲都不肯出。

她的呼吸卻不自覺急促起來。

也不知過瞭多久。

體內難耐的癢，才總算平息下去。

已是醜時。

玉京的身體也漸漸越來越困。

最後，終於香夢沉酣。

山洞西壁下。

本來面壁躺著的和尚，忽然睜開瞭眼。

他的臉色簡直一言難盡。

和尚學武，五感靈敏異常。

本來已經快要睡著，卻在靜夜裡聽見許許多多的聲音。

衣服佈料的摩挲聲，急促的喘氣聲。

如同翻烙餅一樣翻來覆去的聲音。

還有一些聲音，他也不知道是什麼。

另外，就是“怦怦”，“怦怦”聲不絕。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聲，竟如擂鼓一般。

隻聽得僵在當場，一動都不敢動。

生怕讓對面知道，他還醒著。

和尚從來不知道，睡覺，竟然也是這樣折磨的一件事。

他隻慶幸，火架子早就熄滅得隻剩火種瞭。

他看不見她。

她也看不見他還醒著。

直到對面的呼吸輕盈而平緩下來，漸漸均勻。

和尚知道，玉京終於睡著瞭。

可是，卻換成他在幹草上烙餅瞭。

他的腦海中如同煮粥一樣，許許多多難言的場景如走馬燈劃過。

和尚想要坐起，打坐念經。

剛剛一動，對面傳來翻身的聲音。

和尚連呼吸都屏住瞭，再不敢動。

生怕把玉京驚醒瞭，兩個人都尷尬。

他隻好睜著眼，躺在草堆中。

靜靜望著山洞。

山洞的滴水聲，一滴，一滴。

數瞭幾百滴，他還清醒。

這是不是叫“輾轉反側”？

和尚剛剛這樣一想，忽然想到這詩的原句，驀然給瞭自己一個耳刮子。

128

長夜漫漫，亂夢紛沓而來。

每一個夢境，都迷離而綺麗。

隻是，這一次夢中的和尚不是妖僧，而是各種別扭，各種不願，卻又隻能任她擺弄的聖僧。

得趣處，玉京銀鈴般的笑。

笑聲中，她驀然睜開瞭眼。

天光已經大亮，燦爛的光影斜斜照在山壁上。

她這時才發現。

山洞西側，已經空無一人。幹草都被收攏在一處，放得整整齊齊。

火架子下重燃著小火，煨得金棕色的菌湯，散發誘人的清香。

昨天洗的衣服，全都被收瞭回來，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幹草上。

玉京心中微暖，她也沒想到，和尚原來這樣懂得照顧人。

她起來略略梳洗，就湊到瞭火架面前。

睡足一覺，夜裡那種酥酥癢癢的難受，緩解好些。

熱愛美食的她，又顧得上自己的肚子瞭。

喝瞭一竹提湯，吃瞭一塊烤紅薯。

玉京猶豫許久，還是熬不過心裡想吃肉的渴望。

正好，和尚不在。

她兩三步走到水坑那，昨日和尚帶回來的海貨都還在吐泡泡。

將貝殼和海鮮，在瀑佈邊洗凈。

她想瞭想，將火架搬出山洞，在較遠處，一塊石頭的背風處安置妥當。

才將那些貝殼、海星滿滿擺滿一層。

隻暗暗可惜，沒有佐料。

否則蒜香烤海貝，不知多好吃。

饒是如此，幾分鐘就烤好的海鮮，依然香得她心醉神迷。

一口一隻，吞掉貝肉。

連牙齒都浸透瞭肉汁的香氣。

再喝上一竹提的菌湯。

美得很，美得很！

玉京直吃得心滿意足，又在山石上吹瞭好一會山風。

散幹凈身上和火架上的味道，才重行搬瞭火架回山洞。

再回山洞時，和尚已經在瞭。、

和尚並沒有問玉京將火架搬出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