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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心印记(49)
作者:阿森AHSEN 阅读记录
沒想到,蛟卻伸出長長的尾巴,把狨從海裡撈瞭起來。原來,蛟根本不想和狨打鬥。它是那片深海裡唯一的蛟,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可有一天,蛟發現瞭人。它很開心,在海裡撲騰翻滾,想和人一起玩。
蛟以為人把狨從天上叫下來,是為瞭陪它玩。狨掉入瞭海裡,蛟便把狨撈起來,在一片無人的小島上,幻化瞭人形,給狨渡瞭一口氣,把他救活瞭。
狨醒來以後,看不見蛟,隻看見一個女子。他還發現自己那把長矛的刀刃斷開瞭,自己的法力也消失瞭。女子一直安慰傷心的狨,陪在他的身邊,為他療傷。長久的陪伴,狨愛上瞭她。狨在這個島上和女子一起生活瞭三年,相濡以沫,恩愛無比。
有一天夜裡,狨在床上醒來,發現情人不在旁邊。他走到高草後,隻看見瞭一條蛟,正用他長矛的殘片往身上刮下一塊塊的鱗。狨感覺自己的法力一下回來,他抽回長矛,將蛟打入瞭海裡。
狨在島上找瞭又找,找不到情人,遺憾地離開瞭,回到天上的神殿。他每個月都要去那片海域裡找一找,看能否再遇情人。
一日,狨忽然聽見海島的人在歡呼。他下去一看,發現島上竟躺著那條蛟,身上坑坑窪窪,已死去多時。島上的人舉著刀和斧,把蛟開膛破肚,居然在蛟的肚子裡發現瞭一個粉嫩的娃娃。
這時,狨手裡的長矛發出瞭片片金光。狨這才明白,原來他的情人就是那條蛟。她褪下自己的鱗片,修好瞭他的長矛,而且還懷瞭他們的孩子。狨懊悔不已,把孩子帶走瞭,從此再沒有愛過另一個人。
“講完瞭。”秦氏望著小孫女的反應,又看瞭看身後的阿蓬。
沈麗予沉思許久,眉間的愁雲已然消失瞭。她立即站起身,把手中那塊畢羅放下,拍幹凈手,邊跑出去邊對裡面喊道:“祖母,我出去一下!很快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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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僅剩主仆二人。
阿蓬沉默瞭半晌,開口問道:“您今日為何說起那女人?”
秦氏原是閉目養神,聽見老媼的話,緩緩睜開眼睛,望向遠處,道:“她都死瞭三十年瞭。說說也不會活過來。”
阿蓬道:“可您會見到她的孩子啊。當時您就該讓我把那女人的孩子扔咯!”
秦氏冷冷地道:“扔瞭,我也許就懷不上清嶸瞭。”
“這算什麼以胎養胎的偏方?是大人負瞭您,給自己找的借口!和異族女子生的種,為何要帶給您養……”阿蓬叨叨地說得不停。
“負瞭我?”秦氏冷哼一聲,道:“大人何曾負我?隻不過他的心,掰成瞭兩瓣,又分多瞭一個人而已。”隨後,整間屋內都是秦氏淒厲的冷笑聲,凜冽森然,割破秋風。
秦晉之好
蕭瑟的冷風刮卷起青石街上枯葉,又被一匹疾馳而過的駿馬撞破。
沈麗予從府裡急急地跑出,騎走瞭一匹白馬,奔向城郊的校場去找柴英。
當王檀帶沈麗予去那間酒樓時,她就聽見隔壁桌的四位武官提到的,柴英今日會去校場練習。
“你都聽到瞭吧?那些人時常在這邊酒樓飲酒吃菜,柴英的處境,我是從他們的話裡聽出個大概瞭。”王檀小聲地道:“現在大瑞這官場裡,文官不文,武官不武,像柴英這樣逆流而上的人是很難做的。你若帶他去西域,算是在救他,不是在拖累他。”
一想到那些白日就酩酊大醉的武官對柴英冷嘲熱諷,想到那夜在洞口相談時柴英的吞吞吐吐和自疑,沈麗予把手中的韁繩攥得更緊,隻想更快地見到柴英,想帶他走,隻要他還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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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馬跑得很快,出城門後沖向幾裡外的校場。她遠遠地就看見瞭柴英,正在與幾個穿著鎧甲的士兵交談,完瞭轉身離去,看起來不是很有精神。
沈麗予向後拉緊韁繩,那匹白馬漸漸地停步。下瞭馬,她把韁繩捆在校場外的一顆矮樹上,向柴英那邊走過去。
他沒穿淺色衣袍,而是一身灰藍。縱然柴英有堅實的武人身姿,高挑頎長,腰板筆挺,可那張清俊的面龐現在無精打采的,慢碎的步子裡藏不住他重重心事,那個步下生風的俊逸少年好像消失瞭一樣。
“柴英!”沈麗予對他遠遠地喊瞭一聲。
不止是柴英回瞭頭,校場上的其他人也一樣回瞭頭,想看熱鬧,想知道誰在找他們的校尉,居然還是直呼其名。
柴英一看見沈麗予,心就撲撲地跳。她居然一個人過來這邊找他瞭。女孩的笑容燦爛如陽,正一步一步地向著他走來。他胸膛發熱,激動非常,向女孩那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