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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心印记(27)

作者:阿森AHSEN 阅读记录


宋玉梔微喟道:“難怪父親常說流民生亂,我竟不知背後的事已經如此嚴峻。”

沈麗予贊同道:“的確嚴峻。不過——”

柴英接上她的話,道:“不過陛下有心改制,應該快出來瞭。”

王檀則是陷入沉思,不知那些遠在他城的宗親們,是否也曾經參與過這樣的事。

講瞭半日,茶都涼瞭。四個人都蹙眉垂目。

茶坊裡的一些人看見這四位錦衣華服的人這副模樣,都暗暗擔心起是不是這大瑞即將發生什麼大變故。

沈麗予則是想起那個一直與自己針鋒相對的男人。臨行前,男人俯身向她那一行人致謝:“今日,是我阿成對不住幾位,在這裡向你們賠罪。往各位不要降罪這裡的人。東西既然都是我偷的,如果各位要治罪,請隻將我捉拿治罪。”

她深深地記住瞭阿成當時的眼神。

沈麗予不懂,為什麼阿成的言辭誠心,可流露出來的神色始終是心存戒心?

而這下,如果她想將這些人帶回府中安置,給尋幾份差事安傢,先不說過不過得瞭她傢裡那關,也許這些人壓根不會願意臣服於她這樣的世傢中人。

“當下隻有那老人與兒媳孫子一傢尋到瞭阿成。其餘人都還是與傢人相隔兩地的。既然今日,這忙我們幫上瞭,我們不能不管。”沈麗予與那三人決定,明日到破廟再聚。

·

茶坊前分別,宋玉梔拽住要跟沈麗予一起回軍侯府的王檀,非說要他陪著去買什麼東西,將沈麗予和柴英留在原地。

沈麗予大概知道宋玉梔什麼想法,可她已經來不及抓住那疾步而去的那兩位瞭。

她轉頭看身旁那人,恰好接上瞭柴英註視的目光。不等他開口,沈麗予道:“敢問您傢住何處呢——柴大人?”

柴英不好意思地撓瞭撓後腦勺,笑道:“你都知道瞭?”

沈麗予挑眉,道:“你把那裝著私印的佈包給我,難道不是想讓我知道嗎?”

柴英低下頭,靦腆地笑瞭。

那裝著藥的佈包配在腰間,是軍兵的習慣,以備隨時都有藥療傷愈體。沈麗予是從父親那裡學來的。沈麗予心想,若柴英也有這樣的佈包,不知他是否圓瞭兒時的心願,現在成為瞭一名將官呢?

五年未見,關於柴英,她還有好多想知道的。

沈麗予又上前一步,擡頭望著面前的少年。當年那個小柴英,與她一般高,十分壯實;而現在的柴英,臉上的稚嫩雖完全褪去,可笑起來的樣子可愛、真誠如舊,而該嚴肅時卻又有這年紀少見的老練與幹脆。她看柴英許久,想瞭很多,最後隻道:“你——長高瞭。”

·

日落時分,新州大街上的人少瞭許多。

沈麗予和柴英不緊不慢地走在青石街上,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忽遠忽近。

“你如何認出我的?”沈麗予先開瞭口。

柴英想說,自己認得女孩眉尖的一顆淺痣,想來又怕自己失禮冒犯,於是改瞭口,道:“我聽見王兄喊你的名字瞭。”

沈麗予摳瞭摳手指,道:“這五年,你過得如何?”

“我,其實很想來見你!”柴英喊完這句臉就紅瞭。

“嗯?”沈麗予一懵。

“我回傢以後,就被父母送去遠處修學習武,不得擅離。”柴英的口吻中帶著些遺憾與失落,道:“近兩年回新州領瞭官職,卻又必須即刻遠赴邊境。最近調瞭職才回到皇城的。”

原來如此。沈麗予長長地“哦”瞭一聲,瞟瞭眼緊張的男孩,下巴一擡,道:“好吧,那我原諒你瞭。”

柴英反而信瞭她戲謔的話語,道:“真的嗎?”

沈麗予笑道:“假的!你又沒有惹我生氣,何來原諒一說?”言罷,她忽然繞到他跟前,俏皮地看著男孩,道:“現在你來瞭,那便好!”

柴英聽見最後那句,簡直心花怒放,微笑著對女孩點瞭個頭。

二人對彼此的事問來問去,拖拖拉拉,本來半炷香能到軍侯府的路程,沈麗予和柴英走瞭近一個時辰。

斜陽的餘暉打在軍候府的燈籠上。

沈麗予站在府門前,面向柴英,道:“這是我傢瞭。”

柴英擡頭看著軍候府的大門,再註視著面前的女孩。今日見到沈麗予後,女孩眉眼裡的明朗依舊,如漆夜白月、長霞日升,讓他覺得,那漫長等待重遇的五年時光猶如手中流沙,轉瞬即逝。

他拿出一樣東西,是被一張絲絹包住的手心大的物件,伸手遞給已站在石階上準備道別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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