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時托腮望著他，笑而不語。

“那我找瞭啊……”

許又沒告訴宋以時，這本書其實他初一那年，就讀過瞭。

拆好外封，許又隨手翻瞭幾頁，動作停住，接著清瞭清嗓子。

“你對我微笑著，

沉默不語。”

少年嗓音清亮，溫柔得風也不忍打擾。

他和宋以時四目相對，瞳眸含笑。

“我覺得，

為瞭這個，

我已等候瞭很久。”

無聲無息，有人心裡泛開漣漪。

春芳搖晃，再也覆水難收。

新的一周迎來月考，共三天。那幾天，季音都沒去找顧歲。

等加入瞭學習社團，她才能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晚點回傢。

當然，她或許更多地去找顧歲。

這是後話瞭。考完那一天下午，季音用回教室搬東西的借口，跑去看顧歲彈琴。

顧歲始終坐在那鋼琴前，給她的凳子也在，不過他沒有問季音這幾天為什麼沒來。

想來是個人路過高一樓，都能知道他們在考試。

季音撐著下頜，一如既往安靜地聽顧歲彈鋼琴。

紫藤花盛放過分明麗，如純色雪溪，與暮色交相輝映。

“今天彈的什麼？”

顧歲眉眼清雅，沉謐柔和:“貝多芬的《月光交響曲》。”

又聽他彈瞭會，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季音脫口而出:“可以教我彈嗎？”

顧歲揚眉看向她，然後莞爾一笑:“可以，想學什麼，學妹？”

季音走到他身邊，心如鼓點般躍動，表情卻不變:“我不知道，有推薦的嗎。”

顧歲站起身，為她讓位。

“你可以試試，”顧歲沉吟片刻，“《致愛麗絲》。”

“感覺，這首蠻符合你。”

顧歲在她身側，身姿芝蘭玉樹，然後給她彈瞭會。

聽到無比熟悉的樂聲傳出，季音驟然沮喪起來，眼睫懶懶拎著:“啊，算瞭，不要這個。”

“這是我媽的鬧鐘，我聽得太多次瞭，現在，就是我的噩夢。”季音喟嘆。

顧歲又思考瞭下，給她換瞭首《歡樂頌》。

顧歲是真白。他彈琴時，季音悄悄觀察他，發現他肌膚白得好像能看見血管。

結果下一秒就撞進顧歲黝黑的眼眸裡，他瞳孔揉著星光，明亮清冽。

這會顧歲眼裡露出點似笑非笑的情緒:“嗯？學妹，聽到沒？”

季音裝作若無其事，不停點頭:“嗯嗯，教我吧。”

感受到身後有那清新幹凈的氣息覆蓋上來，季音的心立刻重重一下砸瞭胸腔。

這樣的後果就是，季音學得心不在焉，最後還是決定地當一個老實的聽衆。

3.8

心跳得好快

錯瞭，我應該繼續和他學

言戍還是會發揮自己為數不多的優點的，第二天中午就放榜瞭。

季音年級第三，下午就被班主任通知去學習社團。

季音第一次這麼喜歡學校的這個措施。

後來的放學日子，就是去兩校為他們特別開設的自習室打卡，學習。

很幸運的是，言戍這邊管理打卡的學姐看得不嚴，大傢不一定都學滿四十分鐘，大多留瞭三十分鐘就走瞭。

而江戌那邊看打卡的學長，和許又交情不錯，季音可以晚來十五分鐘。

所以，每天晚來的十五分鐘，季音都會跑去聽顧歲彈琴。

3.9

問瞭，他才17歲，就比我大一歲

居然上高三瞭？

3.10

他說自己周末也會來彈琴

實話說，好高興

3.11

周六，說和許又去學習

我帶瞭作業，他給我指點瞭幾道題

他成績也很好吧，為什麼休學呢

3.12

和他在學校散步，原來學校廣播站周日也放歌嗎？

放的《太陽》

我覺得裡面的那句

你看著我眼睛  你記著我聲音

很有味道

那頁以上幹涸已久的筆跡，不知何時後面又補瞭新墨。

或許是和他

又一周，去江戌。

季音穿著一身制服，長相優越，個子高挑，走在藍白海洋，自然回頭率極高。

她不關心，依舊我行我素，這點倒遺傳瞭季蓉。

周一深夜，春雨悄無聲息降臨錦城，細蒙如絲。路上坑坑窪窪，一個不留神，季音的小白鞋就會被濺上泥。

今天季音出門，帶瞭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