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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76)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隻一瞬,蘇祿緋便知他想說何事,沒等赤緹講出,便斷然拒絕道:“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赤緹見她便要拂袖離去,連忙勸道:“我還沒說是什麼事。你聽爹講,涼州李氏,隴州百年世傢門第,於你是生身之父。再說,哪有將養父寫在皇傢玉牒上的……”

蘇祿緋打斷他,“您與我阿娘,三書六禮,在老睿王那過瞭明路,便沒有生父養父一說,我自始至終都隻有您一個爹。他涼州李氏,是百年世傢、血脈高貴又如何,與我何幹。當年見我阿娘逢難便棄之不顧,轉頭和欲置我阿娘於死地的鄭國公女兒結親。這樣的人……您若不認我這個女兒另說……”她情緒激動,心口漸起的刺痛感讓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赤緹上前扶她坐下,喊人進來。霜兒迅速從懷中的小藥瓶中倒出一粒紅豆大小的藥丸,喂她服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情緒的起伏難以壓制,那窒息感越發抑制不住,氣息堵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憋得蘇祿緋的淚水如斷瞭線的珠子,奪眶湧出。赤緹蹲在她身前安撫她,“好,好,別哭,此事再也不說瞭,怎麼可能不認你呢,別哭。”

蘇祿緋此時進氣和出氣都很困難,脖頸都泛起瞭紅,抓著赤緹衣袖的手骨節分明。眼見她的癥狀越發嚴重,赤緹立刻運轉內力護住她的心脈,依次在她的大椎、肺腧、風門灌入內力,試圖幫她打開氣道。門外的蘇何沒等吩咐,立刻去瞭寶芙的院子將人喚起。這一鬧,言筠也聽見瞭動靜,得知蘇祿緋犯瞭舊疾,慌忙起身來瞭槐園。寶芙將屋內的赤緹等人都趕出瞭暖閣,推開窗扇讓新的空氣流動起來,放下簾幔,解瞭她的衣衫,在背後、頸間、胸腹數處大穴依次施針。

赤緹一言不發站在廊下,言筠不明所以也不敢過多詢問。半個多時辰後,寶芙推門而出,額上有密密汗水。二人快步上前剛要詢問蘇祿緋的情況,寶芙示意二人安靜。等她關上房門,走進瞭一旁廂房,沒等他們詢問,寶芙率先說道:“已經無礙瞭,隻是頻繁發作,日後她的情況隻會越來越兇險,甚至難以抑制”,她頓瞭頓,板起臉來說道:“明知她的情緒不能起伏太大,哭泣會引起她的喘癥和心疾,你們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說的。”

於寶芙而言,病患就是病患,無關身份地位。赤緹抿唇不語,言筠見狀拉過寶芙,打著眼色勸她莫要多說:“消消氣,知曉瞭,日後會更加註意的。”隨後,推著她出瞭廂房,獨留赤緹。

赤緹嘆息一聲,出瞭廂房轉身走進瞭暖閣。簾幔後的蘇祿緋已經沉沉睡去,眼角仍有餘淚,他絞瞭溫熱的錦帕替她擦拭。

唉,真是個倔脾氣,和她阿娘一樣。

昨夜槐園鬧瞭半宿,第二日蘇祿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二刻,她的眼睛紅腫,嗓子也沙啞得說不出話來。寶芙拿著冰枕替她冷敷,又將蘇祿緋好好說教瞭一通。

赤緹再沒提過昨夜未盡之言,蘇祿緋要給他施針,也都全然配合。言筠始終不知昨夜鬧瞭半夜所為何事,見他好奇,蘇祿緋瞥瞭他一眼,淡淡說道:“阿兄,幫我傳信給楚栗,涼州軍馬場拖得太久瞭。”

言筠被她冷淡的語氣驚得心下發寒,嘶,難道昨夜是因為涼州李氏才鬧起來的?言筠猶豫還想要勸上一勸:“可那總歸是……”話說到一半,他見蘇祿緋手中的金針調轉瞭方向,針芒正對著他,便適時地閉瞭嘴。

定康二十二年,開年的兩封詔書打破瞭朝野多年的平靜,一是蘇祿緋承襲賢親王爵的詔書正式頒佈,改國姓赫青,賢親王府複起,大乾有瞭第二位女親王;二是鎮國公爵由其外孫、遼西郡主的長子韓褚承襲,與昭寧公主大婚後,正式開府。

正月初九,皇宮主殿崇德殿大開,禮王及京中文武官員立於殿前左右兩翼,制、冊、印安放於黃案之上,宣制冊官範應與捧制冊官郭斯簡於黃安兩側東西相向而立,已經在官制、冊、印改為國姓、更名赫青緋的蘇祿緋,跪於殿中,範應上前一步,宣受封制冊:惟太祖開國,崇樹親藩,分王諸子女,土於一方,實欲寄屏翰於萬世。仰遵成憲,式用祗循。咨爾賢王長女,英姿特立。應禎祥於震夙,昭俊偉於孩提。亢茲磐石之宗,浚發天潢之派。今特命爾襲爵賢王,錫之冊寶,大啓爾宇。忠君孝親,諸侯守身之要道。永欽予時命,以克有令譽。欽哉!

郭斯簡捧制、冊、印於蘇祿緋,跪受後轉交給隨行女官。冊封儀畢,蘇祿緋跟隨手捧制、冊、印的女官來到乾和宮前,向帝後行跪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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