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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58)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定康帝神情複雜。當年嫻真與李夜白情真意切,確實缺少一些緣分,拖至數年仍未成婚。

在嫻真被群臣攻訐之時,老涼州侯認定賢王敗局已定,就匆忙之中為李夜白與鄭國公之女定下親事,以視投誠。李夜白雖起初有所不願,但權衡利弊後便接受瞭。涼州侯府此番行徑,無疑是在賢王背後捅刀,令她的境地雪上加霜。

此後西北境諸將對涼州勢力多番打壓,連涼州軍馬場也受到瞭影響。楚栗得睿王和朝廷支持,於隴陽建軍馬場,明裡暗裡多次擠兌涼州軍馬軍需交易,昆侖商號也在北境地界處處打壓李傢商號。

涼州李氏在北境的諸多商鋪經營不善、連年虧損,言筠做人做事向來綿裡藏刀,又是太祖親封世襲罔替的東海王,李氏無法,近年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諸多鋪子隻能賤賣轉讓,最終的買傢大多是言筠授意自立門戶的老掌櫃。

言筠所為,其背後有蘇祿緋對涼州李氏的態度。

此次涼州侯聽聞賢王後人的消息,便要入京與其相見,定康帝準。現下看來,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不過當下,若是強迫蘇祿緋接受涼州侯,也對他複賢王爵不利。

涼州侯明媒正娶瞭鄭國公的女兒平陽縣主,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強行將李夜白的名字寫在玉牒之上,隻會讓蘇祿緋平添涼州侯私生女的笑柄。不如送佛送到西,定康帝當下便應下瞭蘇祿緋所願。

“謝陛下隆恩!”蘇祿緋大禮跪拜叩首。

各懷鬼胎

定康二十一年尾,一場大雪在大寒的前兩日夜,悄然而至。

大寒的前一日,鸞京銀裝素裹,晴空萬裡。定康帝題準禮部擬旨,賢親王女赫青緋襲爵,任北境總督,總管北境事務,擇日冊封。此消息一出,次日的大朝會上,重臣皆不複以往的克制禮儀,清黨一派以三司、禦史臺為首的文官朝臣,慷慨激昂地上表陳詞,爭先恐後向皇帝陛下進言,反對本朝出現第二位女子封王。

而以兵部侍郎、刑部侍郎等武將出身的朝臣,則一改往日低調附和的形式做派,與其據理力爭。崇乾殿好不熱鬧,定康帝坐於上首,饒有興致地聽辨臣工意見,還時不時地點頭表示贊同。太子則不發一言,冷眼旁觀。

司禮監大太監額頭冒汗。聖上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激得一些沉不住氣的臣子嘴上都快沒個把門兒的瞭,能說不能說的,都在一句一句話趕話地對嗆,直到禦史谷冠中一句“焉知此女是否為賢王正統之後,其父何人?”說出口後,殿內忽地鴉雀無聲。

司禮監大太監輕咳瞭一聲,垂首餘光偷偷打量著定康帝的神色。皇帝看衆人不吵瞭,才淺笑一聲說道:“谷卿的疑慮,在情理之中。太皇太後曾留有遺詔與信物,已經為賢王後人驗明正身。至於其父的身份,東海王與寒鴉衛已經核實清楚,為西北境的商人,昆侖商號現任當傢人,名為蘇祿碩馳,也對東海王有撫養與庇佑之恩。不知在谷卿眼中,此人是否有資格,成為賢王後人的父親?”

定康帝的語氣雖是詢問,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谷冠中明知那名蘇祿的男子並非賢王後人的生父,也無可奈何,隻得放棄點出蘇祿緋為涼州侯私生女一事,躬身行禮道:“啓稟陛下,臣謹遵太皇太後旨意。隻是於皇傢血脈,茲事體大,請陛下明鑒!況且賢王如今下落不明,其後人便承襲爵位,於禮不合。”聖上如今怕是心意已決,他並不想直接把反對女子封王一事,由他做出頭鳥,直接上奏帝王。

已經不是十六年前那個初掌大乾的定康帝,如今天子心性堅定,不由世傢朝臣擺佈的姿態愈加強烈。公然反對這種引火燒身的行徑,當由前皇族舊戚出頭才是。

隻可惜,高相已退多年,吏部胡兆雲又是個明哲保身的老狐貍,中書門下老神在在,唯聖上旨意馬首是瞻。樞密院使與副使平日裡總是唱反調,但在這件事上都選擇瞭保持沉默。是以反對聲雖大,但並未改變定康帝要複賢親王爵的決定。

前朝吵得火熱,佑安長公主遞瞭帖子進宮求見皇後娘娘。巧得是,禮王妃在仁明殿外堵住瞭長公主,這似曾相識的情景,令仁明宮掌事大宮女珍錦有些頭疼。

定康五年,懿悟大長公主欲進宮向太皇太後討要說法,珍錦便在那劍拔弩張中奉皇後懿旨迎禮王妃入宮。看著素來潑辣的陳郡貴女,在宮門口舌戰前朝長公主。她曾暗自許願,此等場景切莫再經歷第二次,不然她真的要再折壽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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