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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29)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白頸見世子殿下臉色陰沉,也沒有出聲打攪。半晌,昱陽問他道:“寒鴉衛裡,有女子衛從嗎?”

白頸遲疑道:“回殿下,是有但不多,主要在京中安排於皇後娘娘和公主殿下身邊。”

“寫信給師傅,進京之後蘇祿小姐身邊,要安排兩個自己人。”

“是。”白頸領命離去,昱陽獨自站在光禿禿的高大楊樹下,沉思片刻,他招手喚瞭糖棠過來,叮囑自己的貼身侍女,“蘇祿小姐久居西北,如今隨我們進京,你路上要多照應一下她身邊的侍女。”

糖棠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是,殿下。”

小丫鬟不懂誰是賢王,誰有何意圖,她隻知道她傢世子殿下,第一眼見到蘇祿小姐,就言語無狀打聽女兒傢的生平年歲,縱使在京中紈絝放蕩,也未曾如此無禮過。所以她心中篤定,世子殿下必是別有所求。

昱陽一看糖棠的神色,就知道這丫頭想歪瞭。他並未解釋什麼,將計就計,派糖棠去套套近乎。

“正如您所料,禮王世子的侍女,今天午後便過來獻殷勤。”青棠蹲在蘇祿緋腿邊替她整理鞋襪,小聲說道。

蘇祿緋唇角微勾淺笑道:“無妨,霜兒最會扮豬吃老虎,她樂在其中,放她去玩便是。”

“朱翼來報,滄州紺蝶有動向。”青棠站立起身,將棉巾放回銅盆,然後端起銅盆遞給瞭霜兒。霜兒會意,出房門前,將四開的窗扇都合瞭起來。青棠將袖中的字條放於蘇祿緋手中,轉身來到窗沿處燃起瞭一支燭火。

蘇祿緋看過之後,就著青棠手中的燭火引燃,扔進瞭炭盆。待字條全部化為灰燼之後,蘇祿緋低聲說道:“遼中毫無動靜,看樣子是京中先坐不住瞭。傳令,即日起至入京前不再傳信。入晉西前,紺蝶必有動作。你和蘇何,不許出手。咱們且看看,紺蝶與寒鴉衛都幾斤幾兩。”

青棠雖然頷首領命,但面上的蹙眉深深表達著她的反對之意。

紺蝶自刺殺東海王得手後,遭到瞭賢王報複性圍剿。然而,算無遺策的賢王,也未曾想到鄭國公、她的舅父因九方軍與隗傢神物的繼承,對她嫉恨至深,竟轉而對紺蝶殘部大力扶持,培植勢力,抗衡於她。定康四年至五年間,對賢王的多宗彈劾中,前右相高正修、樞密院副使袁封逸與懿悟大長公主拿到的諸多謀逆僞證,也多出自鄭國公的授意,僞造於紺蝶之手。

在青棠看來,瞳山不入中原,寒鴉敵不過紺蝶。

蘇祿緋明白她所想,安撫她笑著說道:“這也是給禮王世子在左東闌面前一個添油加醋的機會。放心,不會有事的。”

紺蝶殺手是在還未入晉西地界,就迫不及待地出手瞭。

雪後的夜空,繁星點點。子時正是衆人最困乏之時,白頸剛剛與換防的隴州軍校尉叮囑,餘光瞥見枯枝微搖,似風拂過,心中警鈴大作,來不及思索,本能地一把扯過那校尉,破空聲後一支利箭釘入凍土寸餘,正是校尉剛剛站定的位置。他未做多想,擡手間響箭入空示警,尖銳刺耳之聲在夜深人靜中打破瞭衆人淺眠。

自出瞭西平,蘇祿緋與青棠、霜兒都是和衣而睡,青棠更是坐於窗邊軟榻,不曾躺下。

是而這一夜,當枯枝發出微微摩挲晃動時,最先聽到異常聲響的霜兒猛地坐起,來到窗邊與青棠換瞭位置,凝神查探。霜兒雖未曾習武,聽力卻異於常人。

當初她被賭鬼父親抵給賭坊為奴,幸而她這過人的天賦,才逃得淪落煙花之地的厄運。然當她逐漸長開瞭些,在那等醃臢之地仍險遭毒手。那日她一口咬在撕扯她衣衫的錢傢少爺左耳上,下瞭死口,滿嘴鮮血。錢傢少爺慘嚎著松開瞭鉗制住她的魔爪,衣衫不整的霜兒奔出巷子,慌亂間不辨方向,被臺階絆倒一頭撞在瞭一傢胭脂鋪子的廊柱上,鮮血如註,周圍人不明情況,紛紛駐足圍觀,卻無一人上前施以援助之手。

錢傢少爺的幾個仆奴隨後趕到,撥開人群拖著霜兒的腿便要將人拽回巷子。人群後方,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快步上前,擡腳踹飛瞭拽住她腳踝的錢傢奴仆,解下披風罩在她身上,寬大的銀絲素錦披風下,霜兒在自己驚魂未定的喘息聲中,聽到瞭錢傢少爺和他衆多奴仆從巷子深處傳來的哀嚎聲。

突然,她被裹著披風攔腰抱起,有人將她扛在肩上帶走瞭。驚駭再次湧現,她不斷地尖叫蹬踢,試圖掙脫。頭朝下的充血和窒息感,讓本就瘦小的她漸漸沒瞭反抗的力氣。頭腦暈脹間,似是扛著她的那人進入瞭室內,步入瞭二樓後,然後將她翻轉過來放在地上,並不是隨便一擲,但也不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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