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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256)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數日到數月都有可能。你也看過你秦姨的手劄,頭部撞傷最好的辦法便是沉睡休養。所以你別著急,給他些時間,他會好起來的。你傷哪瞭?”

“肩膀,替太子擋瞭一箭,不礙事。就是這些天奔波,傷口猙開瞭。淺笙叔怎會在此?”

“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見她掙紮著要起身去看江楓舟,秦淺笙將人扶起,讓她靠著自己慢慢走過去。

蘇祿緋看著床榻之上安靜沉睡的江楓舟,上前握住瞭他的手。

他下頜的擦傷已經結瞭痂,額頭顫著的紗佈還隱隱透著血跡,雙頰塌陷,短短兩月不見,險些陰陽兩隔。

她不由再次哽咽抽泣,仰頭問秦淺笙道:“阿叔,你說他會好起來嗎?”

“會。”秦淺笙撫上她的頭,手掌劃過她的後腦至後頸,然後輕輕用力,蘇祿緋緩緩合上瞭雙眼,在他懷中失去瞭意識。俯身看著她眼角的淚痕,嘆息著將人抱起,走出瞭殿門。

階梯之下的許京見秦淺笙抱著毫無意識的蘇祿緋走出,急忙迎瞭上去。

秦淺笙輕聲道:“沒事,讓她好好睡一覺。”許京放下心來,停駐腳步,目送他們離去。

魏恭王起兵造反初時,民間人心惶惶,一邊是前朝七百年的舊皇族,一邊是帶給百姓四十多年安穩日子的大乾王朝,一時間人人自危。富陽侯卻於此時出現在瞭鸞京,持言氏蔔卦中的大興卦,入宮面見定康帝。

言氏之蔔卦,問天、地、人,軒轅之興衰安危,天下無人不知曉。

當初義馬城下,也是言傢傢主一卦定音,赫青太祖登得大寶,問鼎中原。

上一次合虛言氏現身入宮之時,是為瞭先賢王封爵之事,老東海王力排衆議,支持公主封王,直言於大乾是上上大興。而後來的事有目共睹,先賢王在短短四年,率領九方軍,西征北夷,覆滅王庭,納玉茲入版圖,北境山河自此安詳無憂。

二十二年後,老東海王的胞弟、富陽侯言懷再次現身鸞京,依舊持大興卦於皇宮前,昭告天下,天道這一次,站在瞭赫青大乾王朝這一側。

言氏算無遺策,民間百姓吃下這顆定心丸,血雨腥風轉眼間煙消雲散。高正修在天牢中聽說瞭此事,噙著冷笑:“真是,好計謀。”

是計,也是時也,命也。

富陽侯在與定康帝登鴻慶閣頂憑欄遠眺,看萬裡山河時,心中不由微微嘆息。

江楓舟於月前寫信給他,請求他入京一見,卻並未言明所為何事,隻是言辭之懇切,讓他無法拒絕。沒想到剛入京畿,便聽得太子遇襲,緊接著,魏恭王謀反欲複辟祁魏王朝之聲沸反盈天。

他蔔瞭一掛,看著那卦象,他不禁失笑,也明白瞭,江楓舟為何要請他進京。也罷,賢王為替言筠、為言傢報瞭血海深仇,他這個做叔叔的,行這一趟不過是順水推舟。

是以他面見定康帝,隻需將卦象上呈,無須多言,卻事半功倍。人就是這樣,隻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目光所及,皆是為己利、為己欲。

蘇祿緋這一睡,便睡瞭整整兩日。寶芙和霜兒也從齊州大營趕瞭過來,川焦在江楓舟出京之前得瞭命令,總理衡淵堂和代管朱翼事務,青棠帶著青翼在追捕祁魏死士殘部。

自太子安然回京後,這場叛亂漸息,朝堂之上對高氏和祁魏一黨的清算也接近瞭尾聲,大長公主和汝陽縣主被賜自盡,魏恭王的屍首被從崖底撈瞭上來,而他在開封的妻女及族人皆被寒鴉衛嚴密看管,等待定康帝的處置。

孫氏、鐘氏、胡氏和付氏被抄傢流放,一如江楓舟承諾的,長公主府和淑太妃被摘得幹凈,未受波及。

高氏男丁流放西北充軍,女眷充入教坊為奴,剛剛入東宮月餘的高十一小姐被送入明儀寺修行,而江傢少夫人、曾經的高大小姐,悄無聲息地病逝在隴中江府。

令人意外的是,原本被衆人猜測會遭圈禁的三皇子,卻未受魏恭王所累。

無論是對高氏往來的徹查,還是魏恭王舉兵謀反的罪證中,皆無半點三皇子的身影。

定康帝申斥瞭他平日裡熱絡的交際,卻隨後為其指婚,三皇子妃為觀文殿大學士之女。

得高人指點的三皇子,經此風波全身而退,也想明白這半年以來,與他暗中互通書信之人是誰。

昏睡兩日令蘇祿緋左肩的傷好瞭很多,她半靠在榻上聽川焦的副手東山稟報近來朝中上下一應動向,目光落在瞭太子上表為江楓舟請封嘉義伯一事上,吩咐道:“上表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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