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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192)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一夜衆人都不敢睡,黎周剛剛瞇瞭不到一個時辰,被南午叫醒,掌令到瞭的消息令他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一顆心霎時懸在瞭嗓子眼。該來的躲不過,立刻用冷水洗瞭把臉讓自己頭腦清醒,榮園院門口,瞳山衆衛都已經集結在此。

許京引赤緹來榮園的路上,已經簡單地將蘇祿緋斬殺斑歲的事敘說瞭一遍,見榮園外整整齊齊地跪著的瞳山衛,他嘆瞭口氣。

這等場景,一個月前上演過一次。那時赤緹命懸一線,蘇祿緋急得恨不得活剮瞭九衛;一個月後,蘇祿緋生死未蔔,眼看赤緹這架勢,隻怕榮園外要血流成河。

黎周搶在赤緹一劍削瞭他腦袋之前,雙手奉上瞭蘇祿緋給他的信,待赤緹抽走那信後頓首俯身,一句話也不敢解釋出口。沒什麼好解釋的,無非是立死少遭些折磨,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區別。

赤緹一目三行。那信上,蘇祿緋向他解釋瞭她為何要孤註一擲親自斬殺斑歲,而非坐享其成。

“斑歲禍害我至親之人已久,為人子女,為人摯友,血海深仇,當全力報之。如今放任其茍延殘喘,他日必會卷土重來。當年構陷背棄阿娘之人,唯剩鄭國公和大長公主,紺蝶是他們最大的仰仗,斑歲不除,我與阿爹、阿兄甚至是楓舟,都無長久寧日。我既為主,如何能令九方衆人和護衛軍前去送死而我一人作壁上觀、逃之夭夭。故請阿爹原諒女兒擅作主張,寬恕近衛……”

以身為餌,誘斑歲前來,以秘藥強行提升功力百倍,將其擊殺,並趁機調遣睿王世子剿滅鏡花堂殘部,永絕後患。

她預料到自己不能全身而退,故以九方軍和護衛軍為後盾,若她成功,楚栗等人會全力救她,興許她能撿回一命;若她失敗,那也必將重傷斑歲,屆時大軍同仇敵愾,傾巢出動為她複仇,必能徹底清剿紺蝶和擊殺斑歲,這個計劃依然可行。

進可攻,退可守,傷亡最小且斑歲此行必死無疑,確為上上策。

蘇祿緋知道在赤緹心中,千百條人命,都不抵她一人重要。

可是,九方軍的命、護衛軍的命、隴陽軍的命,還有瞳山衛的命…誰的命都是命,生命之貴重,誰都沒有資格輕易評判,這是秦素溪寫在行醫錄裡的第一句話,救人者當敬畏生命,先立人心,後立醫德,醫者仁心。

如若她都沒有直面生死的勇氣,那她又有何資格,要求衆人為她阿娘遭遇的不公、為阿兄的血海深仇、為摯友的苦難,慷慨送死呢。

赤緹看過之後,將那薄薄的信紙化為齏粉,冷冷地看著跪地等候發落的瞳山衆衛,“既然少主為你們求請,我應允。”說完他快步走入榮園,沒有在理會他們。

黎周等人面面相覷,不敢置信。南午低聲詢問道:“老大,我們……”

“不要高興的太早,都打起精神來,現在是腦袋別在腰帶上的時候,等秋後算賬還能少算一筆,能多活一天。”黎周嘆瞭口氣,讓衆人都各歸其位,恪盡其職。

許京同意他那句瞳山掌令會秋後算賬。楚栗與他多年交情,此刻因少主一人犯險而對他頗有意見,恨不能打他一頓出氣,更何況在瞳山掌令看來,護衛各個安然無恙,主人重傷昏迷,豈能就此罷休。

隻是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拍拍黎周的肩膀安慰道:“先等殿下轉危為安再看吧。”

赤緹接替瞭秦淺笙,繼續用內力源源不斷地助蘇祿緋運轉經脈生機,配合著秦傢的絕學飛針走穴,流水般名貴藥材熬制成的湯藥,蘇祿緋在緩緩恢複。

華雷經過一夜的休息,也緩過來瞭許多,坐在床榻之上運功打坐,調理內息。三人輪流相護,蘇祿緋這條命,保住瞭。

張坤帶人擴大瞭值守範圍,各個世傢的暗探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便在隴陽城內聚集,互通有無。

有人猜測賢王謝客是在避嫌,做孤臣的模樣給聖上和太子看,既然有先賢王被攻訐結黨營私圖謀不軌在先,現任賢王應該是想明哲保身;有人則道是賢王身體有恙,畢竟兩月前傳出過其素有心疾之說,長途奔襲,必是累其舊疾複發;有人則反駁道,昨日睿王世子得賢王手令,調兵清剿邪教徒衆,所以現在賢王應是害怕被殘餘教徒行報複刺殺之舉,才在嚴密防護的大營內一步不出,不給宵小可乘之機。

各有各的理,似乎誰說得都有跡可循,但又都口說無憑,衆人分析瞭半天,也不知賢王謝客究竟是何意。江修澤坐在酒樓雅間裡,冷冷地聽著周圍七嘴八舌,隻是喝著他的茶,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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