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61)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不似以往諸多的反對之聲,衆人紛紛揣測著聖意,不急著站出來。
樞密院使魏久衡率先啓奏:“陛下,九方軍雖然曾為我大乾驅逐北夷、複北境領土的征戰中立下汗馬功勞和不世之功,但如今天下太平,重整和供養九方軍耗費巨大,臣以為,當慎重。”
蘇祿緋沒有辯駁,倒是太子皺眉,“魏卿此言差異,重整九方軍並不是要擴軍,而是將打散編入各州郡府軍的九方舊部和有能之士挑選出來,以五營的編制劃歸到九方軍番號中,何來供養耗費巨大?”
魏久衡輕咳瞭一聲,“敢問太子殿下,若隻是各州府軍精銳重組,如何稱得上是九方軍。”
蘇祿緋莞爾,心知果然,朝中這些老傢夥,一直以來都將九方軍視為宣德皇後的部曲,即便是太祖將天下至尊寶座與宣德皇後共享,朝臣依舊將二人割裂開來。
她不疾不徐出言反駁道:“魏大人,雖然這支軍隊自九方山出,得名九方軍,初為宣德皇後娘娘統領,但九方軍從來都是守護大乾黎民百姓的軍隊,效忠聖上,以保衛軒轅華夏為使命。九方二字在大乾所有將士們的心裡,因其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戰力,被認為是雄獅鐵騎,以若能入九方軍就是對其雄才武略的認可而自豪。如今天下太平,但仍有羅剎等國強敵在側,稍有松懈,當年北夷入侵致生靈塗炭、國將不國的悲劇就會再度上演。陛下之所以要挑選精銳重組九方軍,正是要將這樣的戰力保留傳承下去。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臣以為陛下此舉旨在護佑天下百姓,英明聖哲。”
兵部尚書也立刻起身附和,“陛下聖明。”其他大臣不甘落後,紛紛起身一揖到地,稱贊著定康帝的深謀遠慮必將澤被蒼生。
張靜山起身上奏道:“陛下,敢問九方軍重整後,將於何處紮營,何人為帥。”
定康帝見蘇祿緋說服瞭衆人,淺笑道:“太子為帥,賢王為副帥,步軍主帳於齊州紮營,騎兵則駐紮隴陽附近的九原城。”
張靜山見聖上決意已定,不再多說什麼。戶部尚書沉默不語,戶部侍郎對高琦對視瞭一眼,方玖瑯知道自己的上司不欲在此時與聖上、太子作對,隻得沉默不語。
高琦則出列道:“陛下,此舉確實有利與大乾安穩,可於財政和賦稅卻平添瞭許多消耗。即便是抽調各州府軍不另行擴軍,可地方服徭役之人將減少,不同於現有軍隊的制式武器、軍服都要重新鑄發,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蘇祿緋替定康帝回答瞭這個問題:“高大人所言極是,所以九方軍最初就確定瞭軍屯制度,軍士們在軍營周圍的土地上劃分耕地,種地謀求自給自足,減少財政供養的壓力。農業於我大乾,乃是國之根本。開墾荒地若隻靠百姓,收效甚微。齊州土地肥沃,人口衆多,但仍有萬頃良田未曾開墾。所以聖上將九方步軍大營安置在齊州,騎兵則放在九原,後續通過頒發一定數量的鹽引鼓勵商隊將齊州開墾播種所得的糧食運送到邊疆地區,還能解決邊境重鎮的軍糧問題,可節約大量國庫開支。”
高琦聽到這等萬全之法,啞口無言。魏久衡深深地看瞭蘇祿緋一眼,若非在不同的立場與利益陣營,他必然願意與這位九方少主結為至交。
蘇祿緋在武羊之戰後,曾與許京、楚栗、趙歸雁等人商議,挑選散入各州府軍中的舊部重歸九方軍,而且未來的統帥必要在定康帝與太子中擇一人。
楚栗曾擔憂如此一來,九方軍就隻是空有九方一名,而非隗氏的九方。
許京卻說,若不能讓散入地方軍的舊部認同自己作為九方軍的身份,那麼是所有九方統領的無能。宣德皇後帶著九方軍從九方山走出,與太祖結盟共謀天下,那麼九方軍從此以後便是天下人的九方軍。以能者為尊,九方軍能不能維系歷代軍魂,全看為將為帥者的能力。
定康帝見衆臣不再有異議,於是重整九方軍五營之事定在十日後,也就是九月初一,從京畿大營開始,太子與賢王將親自前去挑選第一批入乙字營的旅帥、都尉和校尉等武官。
蘇祿緋連著忙瞭兩日沒有到桃園,寶芙每日兩次探查赤緹的脈象情況,調整解毒的藥方,並對他的沉疴舊疾加以調養。蘇祿緋再入桃園之時,赤緹的氣色和精氣神都好瞭許多,正半倚在躺椅上,逗弄著腳邊一隻灰黃卷毛的小犬。
他手裡捏著核桃仁,小犬搖尾乞食,赤緹假意拋出,又收手回來,三番五次,得不到核桃仁的小犬急得“嗷嗚、嗷嗚”的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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