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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157)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帶的藥不夠,先刺十宣放血,左掌我已下針,你繼續刺右掌,我現在回府配藥。”

蘇祿緋立即摸出金針,托起赤緹的右掌,欲在五指指甲邊緣處依次下針。向來手穩的她此時顫抖不止,她深深呼吸著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赤緹的指尖依次落針,黑血湧出,赤緹青白的面色略微好轉,衆人皆松瞭口氣。

許京見情況好轉,拿瞭件披風覆在蘇祿緋背上,提議道:“鬥爺在京郊置辦瞭宅院,有清泉似能解毒,不如將掌令送到那修養。待寶芙姑娘配好解藥後,屬下派人即刻護送她過來。”

天已見亮,看著赤緹被軍士擡上車架,蘇祿緋隻覺脫力,汗水濕透瞭內衫,腿軟地一時竟沒能起身。黎周摸出瞭裝有治心疾的小藥瓶遞給她,見她服過藥後,臉色恢複瞭些紅潤,才上前攙扶她起身,披風下,她緊握他手臂的指節猶自在微微顫抖。

左東闌是時隔近二十年再見許京。當年先賢王解散九方軍五營時,甲字營統領許京解甲歸田,沒有和楚栗他們一同留在軍中。聖上曾派原九方大將、宣德皇後最信任的穆陳留老將軍前去勸說其留任軍中,許京隻是說,從軍之時許諾過父母,待天下太平之時他會回歸鄉種田。

左東闌在先賢王失蹤後,派人秘密監視過許京很長時間。一如他自己說的,成瞭一個農戶,守著三畝糧田,日出勞作,日落而息。但今日得見他上馬持槍氣勢不減當年,他所看到的知道的,都是表象。

他走上前行禮道:“還沒有謝過許公對在下侄兒的舉薦之恩。”左東闌要謝他,若非他的信函,左瑜安很難入京畿大營熊大宇帳下。

許京回禮,呵呵笑道:“少公子勤奮上進,年輕才俊之士願意投軍效力,老夫自然要大力支持。”

“那許公當初為何要解甲歸田?”

許京聽到這個問題,看著不遠處的蘇祿緋,直言道:“今日得左大人鼎力相助,老夫感激不盡。九方隗氏,以強者為尊,守護天下萬民,所以當初東海言氏在危難之時,選擇與其結盟共護軒轅氣運。我沒有那麼崇高的理想,我自始至終都隻想守護一人。很可惜,我沒做到。”

他見蘇祿緋站起身來,沒有再理會左東闌,而是牽著烏驪朝他的少主走去。他整理好馬韁,服侍她上馬,一舉一動恪守著侍衛統領之職。蘇祿緋催動烏驪來到左東闌近前,一指寒鴉衛羈押的三名紺蝶殺手,對他說道:“今日多謝左大人回護之情,這些人就交由寒鴉衛處理瞭。”

“殿下想要卑職如何上報?”

“如實上報便好。”

瞳山掌令重傷遊離在生死之間,瞳山勢力遭到重創。而紺蝶之主,集結瞳山少主、寒鴉衛首領和九方軍甲字營三百精銳仍然不能成功將其緝拿,對於定康帝而言,誰才是他皇位與皇權最大的威脅,顯而易見。不需要多加修飾,朝廷的矛頭自然是對準瞭紺蝶殺手,和這個組織背後的主使。

左東闌自然明白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深深看瞭她一眼,押著那三名紺蝶刺客活口,先一步回城。許京整肅隊伍,翻身上馬,於蘇祿緋身側,護著載著赤緹的車架,緩緩行進。青棠等重傷之人皆與九方騎士共乘,往桃園進發。

桃園,因栽種瞭許多桃樹得名,內有礦泉,自巖層裂隙中湧出,泉水清涼帶有辛味,可清百毒、治百病,故取名清泉。在蘇祿緋謀劃銀沙城之事時,駱十升奉她的命令,在京郊購置莊園。一見到這個園子,就非常中意,於是花瞭諸多功夫,才勸說動原主人將園子賣給瞭他,沒想到今日竟派上瞭大用場。

淺川堂數名醫師早已等候在此。衆人小心翼翼地將赤緹安放在榻,寶芙已經配好瞭藥,在趕來桃園的路上。

蘇祿緋看著昏迷不醒的赤緹,隻感覺陣陣疲憊上湧,卻不放心留他獨自一人給醫師們照顧,守在榻邊親力親為。許京見她臉色不好,勸她前去休息,他來守著。蘇祿緋不肯,被許京強行拉到一旁坐著,青棠包紮過傷口後,執意過來見她,蘇祿緋便與她去瞭外堂。

“屬下失職,致掌令重傷,請少主責罰。”青棠跪地請罪,蘇祿緋上前扶起她,結果起得有點猛,一陣頭暈目眩,青棠上前忙撐住她。蘇祿緋順勢拉著青棠一同坐下,按著陣陣眩暈的前額,問道:“說說,父親是怎麼中的毒?”

“九衛中出瞭叛徒,是辰生。他愛上瞭一個女人,還在外生瞭孩子。紺蝶發現瞭,找到瞭他的女人和孩子,當著他面前殺瞭那女人全傢,以孩子要挾他將掌令引到津州學士府。等我們到的時候,學士府滿門上下皆無活口,隨後就是明珠堂的傾巢圍攻。斑歲親自出手,他身邊還有一個擅操控蛇的怪人,掌令被夾擊之下一時不慎被毒蛇咬到瞭。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蛇,永箐及時把毒吸出瞭大半,掌令才撐到現在。但永箐毒入肺腑,沒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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