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憂低著頭，看向陸淩的眼睛，繼續說：“我現在很想抱抱你，但是我太髒瞭，你不喜……”

沈忘憂話還未說完，陸淩便一把抱住瞭他。

陸淩頭埋在沈忘憂脖頸，沒有說話，隻是偶爾會有幾聲抽泣。

“下次別這般莽撞瞭。”

下次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身後。

沈忘憂擡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陸淩，聲音沙啞道：“好。”

仿佛心有靈犀，沈忘憂又補充瞭一句，“不會將你一人丟在身後的。”

淚水再次決堤，陸淩抱緊沈忘憂，仿佛下一瞬他就不見瞭。

“對不起。”沈忘憂將手撫在陸淩頭發上，“我把你做好的衣裳弄破瞭。”

陸淩沒說話，隻在沈忘憂的懷裡搖搖頭。

火已經被澆滅，村醫剛剛一直在旁邊救火，這會兒正為那老儒看傷勢。

沈忘憂救出來的那個人名叫董慎，是村裡唯二的讀書人，剛剛喊救火的那位婦人則是他的夫人，名叫屈蘭。

村醫看瞭一下，董慎並無大礙，隻是吸瞭不少煙，需要靜養幾日。

陸淩看到村醫往自己這裡看瞭一眼，隨後走到兩人身前，村醫作揖方才開口，“煩請公子伸手讓老夫把脈。”

沈忘憂點點頭，伸出手。

陸淩剛開始還奇怪明明沈忘憂傷的是腳，為何還要把脈，後來又想這或許是村醫謹慎，怕有其他的問題。

“公子並無大礙。”說著村醫又看像沈忘憂的腿。

“被東西砸到瞭，無礙。”

“村醫，看看他的傷。”陸淩指著沈忘憂的腿。

村醫看瞭眼沈忘憂，擦擦額頭上的汗，說：“好……”

剛說完沈忘憂就被陸淩帶到瞭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褲腳被拉起，小腿上血肉模糊，再往上，膝蓋上有一處淤青。

陸淩當時太著急，都沒看清沈忘憂的褲腳被燒焦。

淚水再次洶湧到來，但這次陸淩沒讓淚水流下，隻是紅著眼眶看著沈忘憂，哽咽道：“疼不疼啊？”

沈忘憂搖搖頭，道，“不疼。”

村醫給沈忘憂看瞭傷口，隻說並無大礙，燒傷處上些藥便好。

董慎傢的房子已經被燒毀，兩夫妻無兒無女，正好趙大娘傢有多餘的空房，加上趙大娘作為村長，必須負責好村民安危，於是董傢夫婦便入住瞭趙大娘傢。

——

“疼麼？”

坐在床上的人臉色慘白，額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卻還是嘴硬道，“不疼。”

這藥是今日村醫一早拿來的，陸淩接過藥瓶就趕著幫沈忘憂擦藥。

自己從小練武，大大小小的傷也受過一些，但沒沈忘憂的這般可怖，沈忘憂一介書生，何曾見過這樣的傷口。陸淩想。

沈忘憂看著陸淩緊皺的眉頭，不覺有些好笑，但同時心中又感覺有些悶痛。

“阿淩別擔心，我受得住。”沈忘憂看著陸淩晃來晃去的頭，伸出手摸瞭摸陸淩的頭發，安撫道。

上完藥，陸淩將沈忘憂的褲腳拉下來，將藥收好後，陸淩坐在沈忘憂身邊，眼神真摯。

“你說……昨日那場火是…天災？還是人禍？”陸淩故意說得很慢，似乎是在勾/引沈忘憂似的。

陸淩越靠越近，沈忘憂則越來越往後靠，到最後整個身子都是歪的。

“阿…阿淩，你要幹什麼？”沈忘憂感覺後脊發涼，手心冒出不少汗。

陸淩勾唇一笑，食指從沈忘憂的眉骨到嘴唇，說出口的話仿佛有蠱惑人心的作用。

“我要幹什麼？自然是……”

陸淩視線往下移，食指跟隨目光所到之處，停在沈忘憂的胸口處的系帶上。

沈忘憂拉住陸淩的手，克制道：“阿淩！不行，嘶。”

陸淩掙脫沈忘憂的手，在沈忘憂的胸口處摸瞭一下，隨後站起身。

“沈忘憂！你覺得我要幹什麼？”陸淩氣憤道。

沈忘憂坐正身子，支支吾吾，“我……我以為你……”

“我不知道你要看傷口。”沈忘憂最後說道。

“如果我不看，你是不是就不讓我知道你的傷瞭？”陸淩恨道。

她昨晚確實不知道沈忘憂胸口處也受傷瞭，要不是今天早上起得早，董慎告訴陸淩，沈忘憂昨晚胸口處被沒起火的桌子砸到瞭，陸淩到現在都被蒙在鼓裡。

沈忘憂摸瞭摸鼻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良久，沈忘憂覺得陸淩氣消瞭些，才拉著陸淩的衣袖，悻悻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