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試探性地去拿王嵐口袋裡的手機，沒想到這個時候王嵐卻低聲嘆瞭口氣，終究於心不忍，“我去打，你哄著點去。”

見妻子真的拿起手機往外走，周成忙不疊回到周嶼身邊，“你好好聽話待會吃點東西，你媽媽去打電話問瞭。”

一聽說母親松口，周嶼眼裡明顯有瞭光，她不敢相信地看著周成，“爸，您沒騙我吧？”

周成一臉慈愛的看著明顯消瘦的女兒，“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隻要你別再傷害自己，爸爸一直都站你這邊。”

“好，我聽你的話。”

王嵐猶豫再三還是放下面子給梁琴打瞭電話。

那頭異常安靜，王嵐正想問她在哪，沒想到梁琴率先哭瞭。

王嵐：“出什麼事瞭？”

梁琴：“阿巖還在手術室，醫生說極有可能癱瘓。”

聽到這裡王嵐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冤枉瞭女兒，她忍住內疚開始詢問江巖的情況。

王嵐：“好端端怎麼動手術瞭？”

梁琴忍住情緒儼然把王嵐當成瞭傾訴對象，“就前幾天他說要回去跟那邊的球友聚一聚，哪知道打球舊傷複發瞭，我要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怎麼樣都得攔著的呀！”

“那你也總該給把孩子的志願交上去啊，兩個孩子不是約好一塊去北方上學的嗎？”

梁琴忍著心裡極度難受的情緒，努力克制瞭好一會才開口：“阿巖這情況能不能康複都不好說，我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影響小嶼的前途。”

“我跟他爸爸已經在國外給他聯系瞭最好的醫生，我的意思你千萬別跟小嶼說實話，就說是我們背著阿巖辦理瞭出國手續，別讓孩子心裡怨恨彼此。”

王嵐知道輕重當下表示一定會守口如瓶，斷斷續續又說瞭幾句，那頭有人喊梁琴才趕緊掛瞭。

她一直站在走廊裡沒有回去，周成擔心出瞭什麼狀況，這才安撫好女兒出來找。

“梁琴一傢去國外瞭，他們兒子舊傷複發極可能癱瘓。”

周成大吃一驚，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往日活蹦亂跳的少年會有這樣的遭遇，“那咱們就一直瞞著？”

王嵐長嘆一聲：“梁琴的意思，讓咱們斷瞭小嶼的念想，就說是他們的意思要讓阿巖出國。”

周成：“回頭倆孩子聯系上發現是謊言怎麼辦？”

王嵐搖搖頭，“梁琴做人做事從來不會拖泥帶水，她這麼說一定有她的方法，咱們當下做好小嶼的思想工作吧，別讓她還沒上大學就敗在感情道路上。”

周成詫異：“你這不生女兒的氣瞭？”

王嵐白瞭一眼，“我生氣女兒就能乖乖聽話瞭嗎？”

周成趕緊附和：“是是是，你一直都是咱們傢最大度的人！”

王嵐沒理，徑直朝輸液室走去，現在最讓她頭疼的不是女兒不肯學法律，而是能不能順利跨過這個坎。

周嶼看到兩人一前一後回來，想開口的心思多少被王嵐的表情嚇退，她擔心王嵐還在氣頭上，欲言又止，神情多少不自在。

最終她把目光看向周成，可周成卻努努嘴示意她主動去問。

沒辦法，周嶼隻能又將希望寄托在王嵐身上，她支支吾吾地開口：“……媽，對不起。”

王嵐表面一副不肯原諒的表情，實際上心裡心疼的不行。

她的寶貝女兒從小就沒經歷過這麼大的傷害，如今還沒有正式談戀愛就得被迫接受這麼心酸的結果。

王嵐清瞭清嗓子，“你梁阿姨說江巖出國瞭。”

秘密

出國？

周嶼一臉不敢置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前幾天我們還說好一塊報北方的學校，他怎麼突然就出國瞭呢？”

“怎麼不可能？你梁阿姨能讓江巖乖乖轉學就不能偷偷安排他出國？你以為天底下所有父母都跟我和你爸一樣慣著你？”

王嵐的話像根刺結結實實紮進周嶼喉嚨，將她最後僅存的那點希望連根拔起，她像無路可走的孩子一臉茫然，連往日那雙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此時也變得黯淡毫無光彩。

她看起來可憐極瞭。

但王嵐知道，此時如果不趁機斬斷所有退路，他們的女兒將會活在無盡的痛苦當中，於是她狠狠心又在年幼的女兒身上撒瞭一把鹽。

王嵐：“電話我也給你打瞭，人我也幫你問瞭，現在結果你也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周成拉著不讓王嵐繼續，否則王嵐還有一堆道理要說。

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王嵐甚至不確定表情痛苦的女兒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正當她想著是不是開口說幾句安慰話的時候，周嶼卻突然擡起頭，目光裡多瞭幾分死灰複燃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