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數落，說到最後再次扯到周嶼身上。

梁琴：“人傢小嶼都扔瞭手機知道用功讀書，你怎麼還能這麼悠閑呢？”

江巖正思考著微信上石沉大海的消息，冷不丁聽見母親的話，他下意識從沙發上坐起身，“您剛剛說，周嶼她扔瞭手機？”

梁琴看著兒子，一臉不成鋼的嘆著氣，“人傢成績下滑瞭一點就知道發憤圖強瞭，你倒好原地打轉還在沾沾自喜。”

江巖耳朵裡聽著梁琴喋喋不休的嘮叨聲，實際上心裡想得都是周嶼那張哭花瞭臉的模樣。

她……

應該很難受吧。

“約會”

八月初，正是他們認識一年。

想到去年還是冤傢路窄，於是江巖做瞭個大膽的決定。

趁著夜黑風高他偷偷跑到周嶼傢樓下，順著記憶找到周嶼臥室那邊的窗戶，然後站在樓下突然吹起瞭口哨。

一聲又一聲，在隻有蟬鳴的深夜莫名刺耳。

吹瞭有一會，他聽見其他戶的男人開窗大罵，江巖趕緊躲進瞭大樹後面，直到窗戶被關上他才換瞭種方式。

他打開手機找到學校下課的鈴聲，再然後將音量調到最大，終於不止一戶開始朝樓下臭罵起來。

聲音終於驚動瞭正在寫試卷的女生。

周嶼總覺得這種舉動並不像閑著沒事幹的小屁孩，於是帶著三分好奇，她也將窗戶打開，想著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惡意擾民。

這一看就看到瞭江巖。

為瞭讓周嶼能夠一眼看到自己，他甚至穿瞭件從未上身的大紅色背心，結實有肌肉感的手臂正不停地朝她揮舞著。

這還是第一次，周嶼看到江巖穿著其他顏色的衣服，跟黑色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隔著太遠，周嶼看不太清對方的表情，但從那又蹦又跳的舉動來看，對方應該心情很好。

夜深人靜，周嶼不敢發出聲音，她朝樓下比瞭個寫字的手勢，便趕緊回去找白紙。

將要說的話寫在紙上，她找瞭塑料袋放進去又擔心太輕，還塞瞭瓶牛奶。

當塑料袋成功落地之後，江巖看著被牛奶打濕的紙條，最終知道周嶼的近況。

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回應，於是指瞭指手腕，又將明天要來的時間比劃出來，周嶼收到訊息快速比瞭手勢，江巖這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走出老遠，他還能依稀看見窗邊有個模糊的身影。

第二天，江巖準時出現在小區樓下。

這次他帶來一塊黑板，黑板上他正用夜光筆寫瞭幾個大字，周嶼定睛細看，嘴角不自覺露出瞭笑容。

她傢住十樓不算太高，否則江巖的狗爬字她真得找個望遠鏡才能看得清楚。

“一切都會過去，挺住！”

周嶼朝樓下揮揮手，她舉起胳膊作出努力的姿勢，惹得樓下那個少年又開始低頭刷刷直寫。

“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周嶼瘋狂朝樓下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

江巖又在那行字下面寫瞭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

“懂瞭。”

他看著樓上，然後揮舞著黑板走瞭。

周嶼卻被那兩個字弄得發蒙。

懂瞭？

這個節骨眼上，他還能想想法辦法將禮物給她？

之後的一個禮拜江巖都沒有再出現，周嶼還是會每天在固定的時間跑到窗口，察覺那少年應該在想對策，她這心裡既緊張又期待。

背著大人做的事情，往往會讓人覺得無比刺激。

周嶼從未有過這種體驗，從小到大她一直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父母口中拿得出手的一張王牌，可今天她卻很想做一回壞小孩。

哪怕，隻有一天。

在緊張和興奮中她的生日終於到瞭。

她沒機會問江巖怎麼知道她這天過生日，她從早上起床開始就一直坐在書桌邊發呆，以至於王嵐路過門口她都沒發現。

看著女兒被關在傢裡這麼久，王嵐終於於心不忍，她從包裡掏瞭兩百塊錢放在她桌上，“下不為例。”

周嶼從驚訝中擡起頭，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已經轉身出去的身影，不敢相信地看著對方，“媽，您允許我出門瞭嗎？”

王嵐抹不開面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卻在臨出門前告誡她，“快開學瞭，去買些學習用品。”

隻要能讓她出門，再難聽的話也會變得悅耳動聽。

周嶼靠著這句話成功等到王嵐出門，人一走她就跑到客廳開始給江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