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瞭，不開心嗎？”周嶼晃瞭晃他的胳膊，有些撒嬌的意思。

江巖沒有隱瞞，直說：“總在想以前自己要是放下身段來找你，會不會這個時候這些回憶就是我們一塊經歷過的。”

他總在後悔。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還拉黑你呢，難道我也應該後悔嗎？”

“那得問你”江巖轉頭看她，“拉黑我，你有沒有後悔過？”

“沒有。”周嶼堅定地搖搖頭，“我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因為那些都是我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

“答應跟我談戀愛也是？”

“當然。”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江巖都沒有說話，他就那麼靜靜看著身邊的姑娘，腦海裡反複湧現的都是她剛剛那個回答。

圓滿

考慮到當天還得在大學城附近活動，周嶼打消瞭換酒店的想法。

“明天再換吧，晚上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大晚上去，不怕冷？”

“晚上你就知道瞭。”周嶼故作玄虛，就是沒肯跟他說實話。

好不容易到瞭天黑，江巖想著待會指不定更冷，便再次開口問周嶼到底要帶他去哪裡。

“前面就到瞭。”周嶼指著前方一排光禿禿的樹幹告訴他。

順著目光看過去，江巖隻能看到一整排掉光樹葉的梧桐樹，而被樹幹圍繞著的是一片早已隱秘在黑暗中的人工湖。

靠近學校的關系，這裡人不算少。

江巖想不明白為什麼大冬天這裡會有這麼多學生，僅僅是為瞭飯後消食？

周嶼看出他的困惑，指著前方那片神秘的人工湖解釋道：“這裡是學子路，天氣熱瞭之後常過來看書的學生更多。”

“圖書館不是更好？”

“但這裡更自由。”

江巖再次環顧四周，突然他被不遠處一顆形狀古怪的大樹給吸引，他慢慢走到那棵樹下，再然後打開瞭手機。

發現確實跟手機裡的那張照片吻合之後，他才轉身去找周嶼。

周嶼還站在原處，此時正歪著腦袋看他。

路燈下她的神情帶著幾分靦腆，即便是過瞭情竇初開的年紀，江巖依舊還是被那種笑容給深深吸引著。

“你二十歲生日那天，我在這裡拍過一張照片。”周嶼慢慢往前走瞭幾步，拉著江巖的手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所以就算那時候你不在，我也在好好經營著有你的回憶。”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江巖以為自己隱藏的夠深，誰知到頭來不過是他在演給自己看。

江巖低頭看她，“是不是看出我情緒不是太好？”

“你情緒不好嗎？”周嶼驚訝地張大嘴巴，“哎呀，我怎麼都沒看出來呢！”

“是不是真當我傻？”

周嶼別別嘴，“真沒勁，難得想逗你一下都不行！”

她的樣子很像那種莫名生悶氣的小女孩，小小一隻縮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根本不像裝的。

下一秒，就在江巖誤以為她真的生氣之後，周嶼突然擡起頭一把勾住江巖的脖子，深深吻瞭上去。

她半掛在他身上，從外人看來就是主動又不害臊的姑娘傢，可隻有江巖知道，他的女朋友有多麼羞澀。

就最簡單的親吻她都能硬生生隻停留在他唇邊，反反複複完全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她就那麼饒有興致地吻著他的嘴唇，感受著寒風中那意外而來的溫暖。

江巖也就由著她，除瞭將人摟緊之外他沒有任何動作。

不見他回應，周嶼悻悻松開。

“不親瞭？”

周嶼別開臉，“不好玩。”

江巖逮住她要轉過的身子，壓制情緒問她：“怎麼樣才算好玩？”

“怎麼樣都不好玩。”

江巖盯著她明顯失落的表情笑瞭，在黑夜裡那種笑容燦爛的如同白晝，他雙手叉腰朝人勾勾手，“過來。”

像安撫一隻沒吃到骨頭的小狗。

周嶼慢吞吞地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眉開眼笑的樣子不自覺問：“現在心情好瞭？”

“還差一點。”

說著沒等周嶼反應，他早已探身吻瞭過來。

滾燙的觸感柔軟適中，在寒冷的冬夜猶如綻放在天際的煙火。

周嶼想，那年站在這裡的失落今天終於圓滿瞭吧。

回到酒店路過前臺，江巖伸手拽住瞭要往電梯間走的姑娘。

“你好，我想問一下今天還有沒有空餘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