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起來，跟著電視裡面的主持人和嘉賓一起喊：“十、九、八……三、二、一！”

“韓露，新年快樂！”

“江灝然，新年快樂！”

他們送上瞭彼此真誠的祝福，剛好是韓露住進來的整整第九個月的淩晨。

外面很冷，寒風嗖嗖；屋裡很暖和，氤氳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破壞

第二天清晨，韓露很早就醒瞭。她伸瞭個大懶腰，在舒適的大床上左右滾瞭幾回。

忽然感覺到手指有異物硌著，她才想起左手上戴著戒指。迎著光線近距離看，肉眼可見鉆石的火彩閃亮奪目，那就戴著吧，韓露想。

離開的時候，她會將鉆石戒指摘下放在梳妝臺的抽屜裡，那裡還有管傢買的首飾，不知價值如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不打算帶走。如果連物質都舍不得放下，那麼情感就更難放下瞭。

今天是元旦，外面雖然寒冷，卻是個明媚的大晴天。

韓露紮瞭一條高馬尾，化瞭一個淡妝，還特意系瞭一條紅色的絲巾。把挎包裡的身份證、銀行卡再檢查一次後，她便走下樓。

小晨告瞭三天假，說與朋友出去玩。廚房裡，孫素梅正在做早餐。

“嬸嬸，早上好。”女孩走進廚房，甜甜地打招呼，又說，“嬸嬸不用特意給我做早飯，橫豎我放假三天，自己也會做飯。”

“你還會做飯啊？”孫素梅問。

“當然，我從小學起就會做。”女孩自鳴得意，但聽在孫素梅的耳裡卻不是滋味，小姑娘傢傢的，從小學就要做飯，真叫人心疼。

女孩摟住孫素梅的肩，撒嬌地說：“給我和灝然煎倆荷包蛋，八成熟的。”

“好，好多容易的事兒。”女人想說我傢少爺喜歡吃十成熟的，但忍住瞭不說。她問：“大少奶，今天不去跑步瞭？”

“冷，再說我這幾天不想運動。嬸嬸，沒外人的時候，你叫我小露吧。你看，我都沒跟其他人那樣叫你做素姨。”女孩說，神態十分嬌憨。

女人笑瞭，整顆心都軟化瞭似的。她知道這個大少奶有名無實。但近兩個月，她親眼看到瞭江灝然的巨大變化，經常回傢吃飯，經常面帶笑容。

這個少爺是她夫婦二人從小帶大的，哪有看不懂的地方？私下裡，兩夫妻還悄悄地說，要是假戲真做那就最好不過瞭，畢竟

沒人能降得住他們的大少爺！

“早啊，聊什麼這麼開心？”江灝然站在廚房門口問。

“不告訴你，這是我們的秘密。”女孩一邊說一邊打量著男人，隻覺眼前一亮。

他今天穿瞭軍綠色沖鋒衣、深藍色牛仔褲和軍綠色馬丁靴，跟平日的穿搭風格完全不一樣。

早餐是傳統的小米粥、肉包子，還有煎餃和煎蛋。男人說瞭句“全部都是碳水啊”，便津津有味地吃瞭起來。

過瞭幾分鐘，他說：“韓露，我們去雲屏山玩兩天吧。”

女孩猶豫瞭一會兒，說：“好呀，反正我有幾天假期。我在初三畢業那年和同學去過一趟後，便沒有再去瞭。不過我上午沒空，下午再出發吧。”

男人問：“你上午有啥事兒？”

女孩說：“購房。”

“什麼？”男人聽不太明白，重複問瞭一次。

“買房子。早已經看好瞭，昨天差點就簽瞭合同付瞭款。元旦伊始，我要當業主啦！”女孩喜形於色。

男人的臉一下子黑沉下來，像暴風雨即將來臨。他的眼神透露著強烈的不滿，用命令式的語氣說：“不許買房子！”

女孩一愣，被男人強大的氣場震懾，弱弱地說：“我買房子關你什麼事？”

男人的火氣一下子就竄瞭上來，啪地把筷子放下，說：“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合約期內，你得住在這裡，這可是之前說好的，你也毫無異議。”

女孩松瞭一口氣，解釋道：“別急，我當然不是現在要搬出去。自己中意的戶型得趁早下手，不然被別人買瞭去。我保證履行合約。”

男人絲毫不退讓，強硬地說：“反正現在不許買房子，過幾個月再算。”

女孩也急瞭，氣鼓鼓地說：“江灝然，你到底講不講道理？”

這時候，女孩的手機響起微信信息提示音，她瞄瞭一眼，顯示是售樓部李小姐。她深呼吸幾口，懶得申辯，拿起勺子吃粥，又吃瞭一個肉包子。

李小姐見客人沒有回複，直接就打瞭音頻通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