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時候，男人問：“你噴瞭香水？”

女孩說：“沒有啊。”

男人沒再問，皺瞭一下鼻子，竟然連續打瞭幾個噴嚏。

女孩說：“我想去上次城郊的那傢菜館，好不好？”

男人點點頭，往高速公路方向駛去。

“咦，你的耳後根和脖子怎麼紅瞭？”女孩這時候才發現男人的皮膚有幾點紅疹，忍不住伸手去碰瞭一下，問：“癢不癢？”

“是嗎？不癢。”男人說。他睜瞭睜眼睛，感覺有點兒淚眼水。

過瞭幾分鐘，女孩望向男人，驚訝地說：“江灝然，你的疹子怎麼越來越多瞭？”說完，她俯身過去細看，看到男人耳朵和脖子裸露在外的地方，甚至手背都泛起瞭紅點。

“是嗎？我現在覺得很癢。”男人伸長脖子照瞭一下後視鏡，果然,外露的皮膚起瞭稀疏的紅點。

沒過多久，男人開始忍不住去撓癢，眼眶也莫名其妙地充盈著眼淚。

女孩按下他的手說：“別撓，抓傷皮膚就不好瞭。我幫你解下圍巾，你開一點窗透透氣吧。”還沒說完，女孩發察覺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連忙問：“你這是怎麼瞭？你有哮喘病嗎？”

流眼淚、耳朵奇癢、呼吸不暢的癥狀令江灝然十分難受，他不斷的閉合睜大眼睛，以免影響視線。

“小心，前面有路障！”女孩驚叫瞭一聲。

男人把方向盤往左一扭轉，哐哐哐地撞翻瞭十幾個水馬。由於車速快，男人註意力分散，越野車撞到公路的護欄上。碰撞的前一秒，為瞭減輕慣性撞擊，江灝然還伸出右手按住女孩的身體，緩沖瞭她的前傾。

“江灝然！江灝然！”女孩害怕極瞭，一個勁地大喊。

男人從方向盤擡起頭，說：“我沒事兒，我的吉普硬朗著呢。”果然，他也就額頭上紅腫瞭一塊，並沒有破皮。

女孩這才稍稍放心。“看樣子你很不對勁啊，哮喘嗎？有沒有藥？”女孩問。

男人擺瞭擺手，聲音有點兒變調，說“不是哮喘”他的聲音都變調瞭，看起來很難受。

女孩當機立斷，打瞭電話呼叫救護車，然後撥通瞭管傢的電話。

“喂，達叔，我們撞車瞭，沒事兒沒事兒，就在下林路快到高速入口的地方，真的嗎？你趕快過來。”女孩聽到管傢說他就在附近辦事，才稍稍有點安心。

江達剛好就在下林路附近，比救護車還早到瞭三分鐘。

他一看到江灝然的樣子，馬上問：“大少奶，少爺剛才吃過什麼？”

女孩搖搖頭，忽然想到瞭什麼重要的線索，上次綁架事件會不會被識破瞭，江葉昇報複江灝然。

她小聲地說：“達叔，你看會不會有人在大少爺的食物裡下毒？他剛從公司回傢，我們一塊出來的。”

江達皺瞭一下眉，又看瞭看渾身難受的江灝然，忽然，他走近一步說：“恕我冒犯，我想聞一下你身上的氣味。”

還沒等女孩答應，管傢便擡起女孩的手臂聞瞭一下，頓時臉色一變，說：“請你馬上遠離幾米。”

女孩一頭霧水，往旁邊挪瞭幾步。

這時候，救護車來瞭。

管傢跟著上瞭救護車，臨走的時候說：“有我在呢，沒事兒。傢裡很快有人來，你在車上坐著等，別站路邊。”

救護車閃著紅燈呼嘯而去，留下瞭忐忑不安的韓露。要不是那一句“有我在呢，沒事”，她會馬上開車跟上去瞭。

十幾分鐘後，傢裡出動瞭三個司機，還有孫素梅，人人都喊她素姐或素姨。江灝然喊她“嬸嬸”，所以韓露也賣口乖地喊她嬸嬸。

女孩一看到孫素梅就嚶嚶嗚嗚的哭瞭起來，抱住她說：“嬸嬸，我好害怕，江灝然他會不會有事，我好害怕。”

女人拉著她坐進瞭黑色的奔馳轎車，那是江鯤的座駕。其餘兩個司機分別開江灝然和江達的車。

“不怕不怕，別哭，有你達叔陪著去醫院，沒事兒的。大少奶，你碰過什麼花呀草呀的？身上一股香氣。”孫素梅摟著女孩的肩，一邊安慰一邊問。

女孩恍然大悟，說：“我買瞭一束香水百合回傢，難道……”

孫素梅說：“這就對瞭，你達叔剛才就判斷是過敏現象。少爺沒有告訴你他花粉過敏嗎？不光花粉，連香料中的很多東西，比如花椒、八角之類也過敏。小時候更嚴重，長大後抵抗力強瞭，自己又註意著，好多年不犯病瞭。”

女孩哭著說：“都怪我，都怪我！嬸嬸，他剛才喘不過氣，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