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故作輕松地說：“遵命，我還記掛著巨額報酬呢，保證不會掉鏈子。”

她眨眨眼，說：“明天是星期天，要不，咱去城南路玩？”

一聽到“城南路”三個字，男人的鼻子就皺瞭一下，仿佛已經聞到瞭臭豆腐、酸辣粉、烤肉串的氣味，連忙擺手。

“那我約朋友去。”女孩說。

男人看著女孩轉身走上樓梯，凝眉沉思。他想，韓露啊韓露，三個小時前，你還是奄奄一息的半個死人，睡瞭一覺又活過來瞭，你真以為自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野草嗎？

他又想起瞭韓露的那一句“我不喜歡男人”，不對，不對。江灝然確信，有那麼一分鐘，懷裡的人是順從的，有回應的。

糖果

星期天的上午，兩個男人密議瞭近三個小時。

唐承風看瞭看腕表，說：“走，城外有一傢十分地道的淮揚菜館，你一定喜歡。有點遠，你別開車瞭，坐我的車。”

淮揚菜註重食材原味，淡而味鮮，刀工和火候十分考究，很符合江灝然的喜好。

江灝然說：“好，你開車，我可以喝點酒。”

吃完飯，在回去的路上，唐承風說：“要不我們去打高爾夫球或者網球，然後直落吃晚飯。”

江灝然搖搖頭說：“外面那麼曬，不想活動，要不上你傢打遊戲吧，我都有兩三年沒上你傢瞭。”

唐承風說：“我男朋友最近被公司派去廣東當分公司的開荒牛瞭，這段時間我不能帶你上傢，這叫男德典範，免得他誤會。”

江灝然“切”瞭一聲，說：“那……你送我回傢吧，我晚些讓司機把車開回去就是。”

車子駛過城南路的時候，江灝然不自覺地往步行街牌坊望去，那個紅色的電話亭旁邊，很多人正在拍照打卡。

他的腦海閃現出不久前的畫面，韓露主動結束冷戰，騙他說拍戲受傷瞭，就在那個紅色電話亭的旁邊，自己像中瞭邪術一樣抱起女孩轉圈。

步行街很快被甩在身後。江灝然忽然看見路邊有一傢店鋪前大排長龍，問：“承風，你看，那傢店賣的是什麼？大熱天的竟然有那麼多人排隊。”

唐承風看瞭一眼,說：“傾心呀!我真是佩服瞭，開業五六年來，每天下午都這樣。他傢的招牌西點拿破侖千層酥，每天下午三點十五分開賣，限量一百份，現在三點不到就這麼多人排隊瞭。”

江灝然不知道“傾心”，但他知道拿破侖千層酥。自己跟韓露的不打不相識，就是因為一件西式千層酥。

唐承風說：“一塊Miile-feuille一百四十八元。”

盡管江灝然有錢，但聽到這個金額，也忍不住瞭“哇”瞭一聲。

唐承風繼續說：“你看，排隊的都是情侶或男生，討女朋友開心，花一百四十八元是小數，但排隊，尤其是三十幾度的高溫下排隊，那份誠意可就大瞭。”

江灝然問：“既然是饑餓營銷，那買不到的顧客怎麼辦？”

唐承風說：“改天早些再來排隊唄。他們不接受預訂，有錢也不行，或者買其他的蛋糕面包替代一下。傾心的出品都非常好。要不要試一下？我調個頭，你買幾件回去孝敬一下老人傢。”

江灝然口頭上說“不用”，但一直扭頭看著那傢烘焙店。

唐承風說：“灝然，你要是喜歡，我改天給你買。”

“你還是買給你的景景吧。”江灝然笑著說。

“景景要是喜歡吃，我天天排隊都願意。”唐承風說。

“肉麻。”江灝然笑著打瞭唐承風一下。

“對瞭，忘瞭跟你說，前天，工商執照已經發下來。”唐承風說。

江灝然點點頭，問：“之前讓韓露簽委托辦理書，她有沒有問什麼？”

“沒有，看完資料、我解釋瞭一下，她就簽名瞭。她也太省事瞭。”唐承風說。

車子駛入別墅區，江灝然說：“進去坐坐吧，反正你今天也休息。”

唐承風說：“作為你的企業法律顧問，這深門大戶的，我還是少進為妙。等阿姨旅遊回來，我再上你們傢，記得讓阿姨給我帶伴手禮。”

“你小孩呀，還要討伴手禮。”江灝然笑著說。

唐承風呵呵地笑，在東宮大門口停瞭車，兩人揚手告別。

江灝然以為韓露約朋友去步行街玩瞭，然而沒有。男人走出陽臺收衣服，往下看去，看見瞭女孩在後花園的秋千架上。

後花園有一片區域，中午過後就曬不著太陽，很陰涼，有秋千架，還有一套花崗巖桌子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