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洗澡這麼久嗎？沒事吧？”浴室的門被敲瞭三下，外面響起瞭江灝然的聲音。

韓露應瞭一聲“好瞭”，便穿上睡衣，打開門，嗔怪地說：“我洗個澡，你不用這麼緊張，仿佛掐著時間。”

男人說：“當然緊張，你又不讓我幫你。”

女人笑著去捂他的嘴，然後在梳妝臺坐下，擰開一頂潤膚露，開始細細塗抹。

“寶寶，你們今天乖不乖？”男人單膝跪下，把頭側貼在妻子的肚皮上。

每天回傢、睡覺前，他都要跟寶寶說說話，把手放在妻子的肚皮上，感受裡面的胎動。

“噓~”女人輕聲說，“寶寶可能睡著瞭。快起來，別跪著。”

男人站起來，兩人坐到床上，靠著床頭聊天。

“小露，天氣越來越冷，你下個月起別回公司瞭，好嗎？”男人說。

“好，都聽你的。”女人從善而流。

男人高興地親瞭女人的手背一下，說：“真乖。”

韓露很有個性和主見，但也講道理，你隻要跟她說為瞭寶寶好，她就什麼都答應。

男人輕輕地撫摸著女人的頭發說：“我都說瞭幫你洗頭吹發，你不必剪短。”

女人說：“頭發太長會跟寶寶搶營養。”

江灝然想，如果不是因為他，韓露會過著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生活。她那麼容易滿足，她的精神世界那麼豐富，她從內到外都那麼柔韌。是他江灝然以愛為由，把這個女人緊緊地圈禁在婚姻的牢籠裡。

如果不是韓露，他不知道會什麼時候結婚、娶怎樣的女人。但是在過去的三十年人生裡，他隻為這個女人大哭大笑、瘋瘋癲癲過。他甚至害怕韓露會離開他，不要他。

“小露，以後寶寶出生瞭，全世界我仍然最愛你。”男人無限溫柔地說。

女人的心輕輕地顫動，她揉瞭揉男人的頭發，目光灼灼，說：“灝然，全世界我也最愛你，兩個寶寶並列第二。”

男人伸過一條手臂摟住女人，另一隻手探進女人柔軟的睡裙裡。

“啪”的一聲，女人伸手關掉瞭床頭燈。

“啪”的一聲，男人伸手把燈打開，小聲的說：“我想看。”

“不，很醜。”女人嘟著嘴說。

“一點兒也不醜。媳婦，你為瞭我，身體遭瞭這麼多罪，我怎會覺得醜？我想看，一輩子記住你的好。”男人一邊說一邊低頭吻著身體開始漸漸發熱的女人。

“啪”的一聲，床頭燈再次熄滅，女人喃喃地說：“不許看。”

下半夜，熟睡中的韓露突然說：“灝然，我的左腳抽筋。”

江灝然幾乎在一秒內驚醒，打開床頭燈十分熟練地扶著韓露站到地上，蹲下身，給她按揉左腳，然後拍打小腿。

過瞭兩分鐘，韓露說好瞭不疼瞭。

孕婦的身體變化很大，江灝然之前已經做瞭很多功課，他知道妻子懷瞭雙胞胎，比別的孕婦更難受。每一天，他都在喜悅和心疼還有擔憂中度過，而且患上瞭準爸爸産前焦慮癥。這是林翠如說的。

韓露的腳不抽筋瞭，上瞭一趟廁所，看瞭看手機，顯示時間是淩晨三點。

她說：“灝然，我還是到隔壁房睡吧，現在每晚都要去一兩次衛生間，還經常抽筋，很影響你的睡眠質量，影響你白天工作。”

男人的臉頓時黑瞭下來。

韓露繼續說：“嬸嬸說瞭，放一張單人床在臥室裡，一定會好照顧好我的。”

江灝然不高興地說：“這事你提過幾次瞭，這是最後一次！再說，我連嬸嬸都要責怪瞭。你是我的老婆，你懷寶寶那麼辛苦，我給你揉揉腳，按摩一下腰，陪你上衛生間，根本不值一提！”

“好吧，我以後不提。等寶寶出生後，我就告訴他們，爸爸可疼媽媽瞭，要是他們不乖，就得挨揍。”韓露一邊笑著一邊重新躺下。

“這就對瞭。”江灝然也躺下繼續睡。

第二天，江灝然起床後“命令”韓露繼續睡。韓露在被窩裡給瞭丈夫一個飛吻，懶懶地躺著。

林翠如走進江傢大宅時，被正要出門的江灝然拉住瞭。“翠茹阿姨，早上好。”江灝然笑容滿面地說，他這個稱呼跟撒嬌沒什麼兩樣，誰也招架不瞭。

“灝灝少爺，早。”林翠如笑著向他揚瞭揚手。她定期來江傢給三位老人號脈、測血壓。

江灝然把林翠如拉到一邊，問：“小露現在晚上要去兩三次小便，這正常嗎？要不要喝什麼補腎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