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灝然說：“我爸爸很好，不必掛心。”

江達常長地舒出瞭一口氣。

江灝然在SUV的車旁停下瞭腳步，欲言又止。

江達看出少爺的心思，微笑著說：“這幾天，少奶除瞭每天在人工湖跑兩圈，連屋子都沒出去過。”

“幾天都待在屋裡？”江灝然很吃驚。

“是的，我上午和下午各來一次，少奶都在客廳裡寫寫畫畫。而且……”江達露出瞭一個不明深意的笑容。

江灝然有點不耐煩，“而且什麼，你直說呀，還要賣關子。”

“少奶總是哼著歌，總是微笑。昨天下午，我忍不住問瞭一句，有什麼事情高興。”江達忍不住笑瞭起來，過瞭幾秒才接上話，說：“少奶說獨占東宮的感覺太爽瞭！”

東宮？江灝然的眉擰成瞭一團。這肯定是韓露給這座別墅起的名字，哎，由她去吧！一個小女子戲精上身的遊戲罷瞭，何必較真。

邊界感

韓露又陸續簽瞭幾份文件，每次唐承風都在場親自解讀內容。

唐承風跟江灝然年齡差不多，但氣質和性格完全不同。他親切、平和、有耐心，總是面帶笑容，還會適時地誇人幾句。

韓露記不住文件中的條條款款，唐承風指著每一個重點跟她解釋。說到底，不外乎江灝然生意上的事情，利益利潤和風險負債，都跟她韓露毫不相關。

江灝然每天早出晚歸，沒有跟韓露在東宮裡吃過一次午飯晚飯。

但是每晚回傢，江灝然都會在幾十米外就能看到客房亮著燈光。

韓露的作息很有規律，十一點半前必須能睡覺。

有一天晚上，江灝然到深夜十二點才回傢。在園區道路的拐彎處，他擡頭看不到二樓的燈光，心情忽然有點低落，無形的失落感向他襲來。

車子開到別墅大門口時，男人一眼就看到客廳亮著燈，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難道韓露在等自己回傢？

偌大的客廳靜悄悄的，隻有一隻大大的藍白機器貓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面對大門，恭候著這間屋的主人回來。

那一瞬間，江灝然的心加速跳動幾下。他知道，這一盞燈，這一個佈偶，都是樓上的女孩特意為他留的。

那麼，會不會是女孩在睡覺前知道他未歸傢，把心愛的佈偶放在客廳，代替她說一聲“江先生，你回來啦？”

江灝然晃瞭晃腦袋，覺得自己被傳染瞭，簡直戲精附體。

第二天早上，韓露跑步回來，看到男人坐在沙發上。“江先生，早啊。”她微笑著說。

江灝然忽然對“江先生“這個稱呼有點莫名其妙的反感。他說：“早，韓露，一起吃早餐吧。”

“好的，我上去換衣服，很快就來。”女孩輕快地走上樓。十分鐘後，她一身白襯衫黑西裙，拿著一個單肩包走下摟。

她在餐桌前跟江灝然相對坐下，說：“我今天開始上班瞭。”

“啊，上班？”江灝然已經忘記瞭她要上班的事。

“是啊，連著兩個雙休日，再加上五天婚假，我已經連續休息瞭九天！這九天簡直是我人生的巔峰。”女孩毫不掩飾她簡單的滿足感。

男人不說話，默默地吃面條。

女孩也不說話，默默地吃面條。她在吃煎雞蛋之前，忽然對著八分熟的荷包蛋雙手抱拳，似在許願。

男人一愣，定定地看著女孩。

“我祝自己工作順利，月底就結束試用期。”女孩宛然一笑，既單純又率真。

“我讓司機每天接送你。”男人說。這一次，他的語氣很軟，似乎怕遭到拒絕。

“好呀，但隻需要早上送我上班就行。有時候我未必能準時下班，讓司機等就不好瞭。”女孩說。

“沒事兒。那個……你有駕照嗎？”男人問。

“有，但除瞭剛拿到駕照的時候開過，許久不開瞭。”女孩說。

“我的寶馬不常開，車鑰匙就放在那兒。”男人指瞭指電視櫃下面第一個抽屜。

女孩也不推辭，愉快地說瞭聲“好的，謝謝。”

有一天清晨，江灝然六點鐘上瞭趟廁所，便再也睡不著。他洗漱完，換上運動服便出去跑步。

平時他有空就會到三樓的健身房做運動，但知道瞭韓露每天晨跑後，忽然也想跑步瞭。

跑瞭一圈，江灝然就與剛剛起步的韓露碰面瞭。

“江先生，早。”女孩笑著向男人揮揮手，十分意外。

“早啊。”男人點點頭，然後說：“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