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工大吧。你呢？”

周嘉嘉眸光不自覺的黯淡瞭下來。

人潮熙攘從他們身邊穿過，周嘉嘉隻覺得人影如風擦過耳尖，悄無聲息地吹動瞭滿腹心事。

她剛想開口，地鐵的廣播響起，她要下車瞭。

她眨瞭下眼，脫口而出：“那我努力努力，追上你的步伐。”

幾乎話音一落，周嘉嘉就感到自己有些唐突的尷尬，地鐵門警報響起，即將關門，程瑾站在車內，卷風吹起他的頭發，他無聲的笑瞭。

周嘉嘉心跳如鼓往傢裡走，這片區是市中心，高樓如鱗，車流如織，城市的霓虹像一團七彩斑斕的迷霧，斑斕的精神勾引交疊在眼前，讓她感到有些恍惚。

片刻後，她才回過神，卻在不遠處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她母親李莉，她正從一輛豪車下來，而豪車的後座上她看到瞭一個熟悉的側影。

是她，陳麗慈，她們校史裡的女人。

還沒等周嘉嘉再仔細確認，她的頭發被身後人猛地扯住：“周嘉嘉，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是她弟弟，他不是玩鬧的抓她頭發，而是真的用力地撕扯著，周嘉嘉吃痛護住頭發，“周嘉樂，你放手。”

周嘉樂放瞭手，卻在下一刻搶過她的書包，翻找起來：“我讓你帶的東西，你帶瞭沒？”

周嘉嘉跑過去搶，可她一個小女孩壓根搶不過一個1米八幾的少年。

“程瑾。哦喲，周嘉嘉你可以啊，居然收藏男同學的筆記本。怎麼，你暗戀人傢啊。”

周嘉樂的聲音很大，小區鄰居好巧不巧剛好聽見均是圍過來觀望。

周嘉嘉惱羞成怒，沖過去扯住周嘉樂，一不小心在他手背上撓瞭一道痕。

周嘉樂吃痛吧憤怒盡數撒在周嘉嘉身上，他用力甩瞭她一巴掌，把她甩得摔地上：“TMD，你個瘋婆子，你要撓死我啊。”

李莉這時趕來回來，看見周嘉樂手背上的劃痕，當即黑臉：“周嘉嘉，你想幹什麼？你撓你弟弟做什麼？”

周嘉樂惡人先告狀：“媽，你趕緊管管這個瘋婆娘吧，她現在就敢早戀，你再不管她，她就得跟人上床瞭。”

周嘉嘉近乎憤怒的吼出聲：“我沒有。”

但沒人信她，周嘉樂的幸災樂禍，路人的觀望，以及李莉的暴怒無一不是把她釘在恥辱柱上。

“好啊你，周嘉嘉，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你居然在學校跟別人談戀愛。你對得起我嗎？我一天就掙幾百塊錢，寧願自己咬牙多吃點苦也要送你去最好的國際學校讀書，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啊？你還有臉打你弟弟，你憑什麼打你弟弟。”

李莉又是哭泣又是歇斯底裡的抓著她往傢裡走。

“囡囡啊，你以後可不能學她，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跟黃毛談戀愛。”

“女孩子不自尊自愛最後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我說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漂亮，原來是出去早戀去瞭。”

“讓你讀書你不好好讀書，花那麼多心思在穿衣打扮上有什麼用，你是要當靠賣皮肉的女支女啊！”

母親的偏心，弟弟的嘲笑，路人的冷嘲熱諷，唯一信任她的唐予茜不在，周嘉嘉有那麼瞬間的偏激，想幹脆沖出去，撞柱子也好，跳樓也好，總之再也不想見到這些人瞭。

回到傢，李莉立馬換瞭副面孔，她把周嘉嘉關進臥室，陰沉著臉：“周嘉嘉，我看你真是翅膀硬瞭，我花那麼大精力送你去明遠國際學校是讓你好好學習早日考上北大，你倒好居然給我早戀？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早死的爸嗎？”

周嘉嘉頂著火辣辣的臉頰，憤怒的道：“我沒有早戀。從始至終都是周嘉樂在造謠我。”

李莉氣沖沖，絲毫不在意女兒臉上的傷：“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要是真那麼清白，你弟會無緣無故造謠你？”

從心底深處湧上的疲憊和絕望讓周嘉嘉感到心力交瘁，每次都是這樣，母親永遠隻在意周嘉樂。

“你要是考不上北大光華管理學院，你也別想讀大學瞭！我不會給你一分錢讓你去讀其它學校，其它專業。”

這一刻，心底的怒火蓋過瞭悲傷，周嘉嘉握緊拳：“這是我的人生，我為什麼不能自己做主？”

‘啪！’

一向逆來順受的女兒突然忤逆自己，李莉感覺到自己的權威遭到威脅，她直接一巴掌甩周嘉嘉臉上：“就憑我是你媽，你是我生的。這個北大你要是考不上，你也別想再讀書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