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權的恩典，並非宋夙朝想要給柳凝的！

他便道，“當初皇兄賜婚，那就是臣弟的妻子，臣弟的王妃。”

宋肅北震怒，“三弟！你居然敢抗旨！信不信朕連你一起斬瞭！”

“皇兄讓臣弟死，臣不得不死。但王妃一此事，臣弟無話可說。”宋夙朝行禮，退下，不顧阻攔獨自離瞭宮。這事是秘密，隻有宋夙朝，宋肅北和柳凝知道。

張昭儀哪怕是再得寵，再有手段，她也不會得知這樣的秘密！這時候，除瞭那女人，宋夙朝不做他想。但他不聽柳凝親口承認，又不想信的。

她偷瞭他的虎符，放藏雲昇出去，這事本該到此結束隻要他不說就沒人會察覺。可這一次，又是為瞭什麼？

宋夙朝捏著手中的拳頭，自尊都已經是被他自個兒捏碎瞭，掉落泥土裡，掩埋起來。

可柳凝呢？那女人到底還想要他如何？

她三心二意，招惹一個又一個男人，真以為他是不會生氣的？如今又將宋祈推到危險境地，柳凝就這麼恨他麼……

他隻要她安安靜靜留在身邊。

這都多少次瞭，她還長不住記性非要與他來個魚死網破？

窗戶裡頭，那是柳凝柔弱的身影。

“柳凝。”宋夙朝站在那處，如冷傲的雪月，聲聲如刀，劈落而下，“你這個女人愛權勢，愛地位，滿嘴謊話，怕是從說喜歡我兄長那一日開始，就是滿腹的算計。”

“王爺沒愛過我，又怎知道我不會真心愛人呢？”柳凝抱著懷中雪團，回應，“王爺，外頭冷，您何不進來看看孩子。”

“表妹好手段！”宋夙朝冷笑，才知她自始以來是仗著什麼，拿捏住他。

042

晁元三年，初春。

北風呼嘯，院子外頭還光禿禿的沒有一點春意。

從上京一路到涼州，宋夙朝均守在柳凝身邊，他不允許他人靠近，便是宋祈也一並交給瞭蘇姆媽和乳母。

蘇姆媽年紀雖大，卻不是什麼老糊塗。在離開上京前已聽說瞭一些秘聞，那宋祈對身世，“連夜馬不停蹄的離開上京，換誰都以為是逃走呢！”

乳母抱著孩子，輕輕的哄，“祈哥兒若真是陛下的子嗣，那今後就是皇子吧？”

“造孽！你是嫌命太長瞭是麼？”蘇姆媽趕緊將乳母的嘴捂緊瞭，這事不能提！誰都知道，當初柳凝和宋夙朝這門婚事是皇帝賜的婚。

人都是皇孫貴胄，九重天上的人物。

皇帝和宋夙朝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這段共享一妻的秘聞，那勁爆的程度就足以流傳百世，作荒誕笑談。那裡頭的事，便不是尋常老百姓可以打聽的。

“王爺他……該不會要殺我們滅口吧？”乳母心慌，她在上京還有老小，怕被牽連。

“但凡要殺，早就在來的路上就殺瞭，還留到此時作甚。”蘇姆媽覺得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拿出往日裡柳凝經常安慰她的話，“你隻要好好帶著祈哥兒，就不會有事。”

宋祈到底是誰的孩子？

這事，對柳凝而言不再執著，隻要她活著，就是宋夙朝與宋肅北之間跨不過的隔閡！

宋夙朝不顧宋肅北的反對，帶著她們母子來到涼州，便成兄弟二人反目的一道隱患。柳凝的眼極其的清亮，亂點才好。

“我可不敢叫貴人的名諱。”乳母張不開嘴，無聲的道，“那可是皇子。”

這是柳凝和宋夙朝都沒有否認的事。

越是沉默，便越是讓人心慌。可不管是不是皇子，蘇姆媽隻認定這是自傢娘子生的孩子！

柳凝真當是命運坎坷，若早知道發生這些事，哪怕當初會被族中叔伯怨懟，也是留在漳州更好些。蘇姆媽罵道，“說來說去，都是相府的人悔婚在先！”

“相府一群惡人，那還不得把王妃生吞活剝瞭？我瞧著，卻是王爺對王妃最好！”

是啊，世事難料，皇帝礙於世人言語，不認這對母子！誰會算到雪中送炭之人，竟然是那起先不願成婚的大將軍王！

皇帝膝下無子，宋祈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可這盤根錯節的關系在跟前。

如今，便隻有手握軍權的宋夙朝，才能護住柳凝瞭！他哪怕是頂著給別人養兒子的污名，那也是要帶柳凝離開上京，越發顯得情深義重。

他這意思，難道是還不夠明顯麼？宋夙朝想讓柳凝記得他的好，訓狗一般，讓她對他死心塌地。

那是萬萬不能夠的！

宋夙朝他越是做出情深的模樣，柳凝便越是不搭理他。如今頭發也不梳，妝也不上瞭，一個人困在房間裡，像是坐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