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往我身上賴。”柳凝是不屑的，更不想流淚，不讓人覺得她軟弱無能。她連忙起身走開，“他有瞭張昭儀，哪裡會記起我？我們斷然是回不到過去的！王爺，你也別叫這麼叫我，我當是不配的。”

就沒見過他這麼難纏的，顛倒是非黑白。

柳凝嘲笑一聲，原來先前是想錯瞭，大錯特錯！可笑，他屈尊說那樣的話，莫非還真以為是情真意切麼？

宋夙朝的手拉住她的，將她的臉看得更清楚一些，“那我現在問你，你是否還要與我繼續相處下去？”

“不想。”

她沒什麼好猶豫的。

柳凝閉瞭閉眼，眼睫上的淚珠已經掛不住，滴落而下：“王爺，你和陛下看我的眼神，均像是一個玩意兒。”

“我沒有！”宋夙朝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見著那張瑩白的小臉死死的閉著眼，欲言又止，是想對他說些什麼。他出神片刻後，將人抱的更緊。

柳凝又道：“王爺，還請放我走罷。”

宋夙朝的指骨捏緊半分，光潔的下頜已經出現瞭手指的印子，“除瞭我，你還存瞭別的心思？”

柳凝別過臉去，她亦是知道，宋夙朝在等她一個回音，但他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如今看來，我心裡頭的那些夙願，不過都是一些海市蜃樓罷瞭。”

他和方才出言侮辱我的人，都是一類的人！

彼此說這樣的狠話，就像是有把匕首，在心口上挖一個洞。宋夙朝也生氣，可轉念一想，“卻是我說話考慮不著，容易讓你誤會。”

柳凝她不是個傻子，直言不諱，“當初陛下是想棄母保子。如今，王爺也想再來一遍？”

宋夙朝真覺得是自己錯的離譜，不該對她有所猜忌。柳凝嫁給他，就全全整整是他的，他卻是犯不著多此一舉，覺得她要回皇兄身邊去：“我是錯的糊塗，把事情往偏的地方想瞭。”

果真，是如此啊！

她的目光卻是清冷，上上下下的將他掃說一遍，不屑之極的說。

“我真是看錯瞭你，你與你們有什麼不一樣，都拿踐踏他人的尊嚴而當為樂趣。”

意思是，他與宋肅北是一丘之貉，並不能幫她！宋夙朝輕笑一聲，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麼話好說的：“那問王妃要多久，我在外頭等你出來。”

“你愛等多久，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柳凝不再看他，退開半步。

-

是不是他錯瞭？

宋夙朝本以為柳凝與皇兄之事，是他幹預阻攔。可是今日的柳凝發作，竟是那日他誤會錯瞭？若不是如此。她怎會那樣失望那個眼神看著他。

他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去幫她，反而以齷齪心思誤解瞭她！

宋夙朝站在外頭，任冷風吹過臉頰，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屋子裡的畫面更是刺痛他的眼，還時不時的傳來對話聲，姿態並不像是與他那版針鋒相對。

他明白的，是個心善之人，一旦開始治病，就不會顧忌對方是何身份，可他方才卻又懷疑瞭她。

藏雲昇咳嗽的聲音，柳凝低聲安慰，“夫子身子弱，還得靜養。”

“哪裡是我們夫子身子弱的緣故，還不就是因為王妃這幾日沒來女堂，夫子巴巴的等著，這才感染瞭風寒。”女侍見著藏雲昇對她搖頭，可還是忍不住的抱怨，“這半年來，夫子哪次不是出面維護王妃，倒是顯得奴婢多嘴多舌的多餘。”

柳凝沒什麼精力，再與這女侍打機鋒。

她收瞭針，擡起手，探瞭探藏雲昇的額頭：“那我先去開一副湯藥給夫子喝下去，要是夜裡燒起來，倒是不好。”

藏雲昇擡起眼，淡紫色的眸子，帶著少許的眷戀，視線直接落在柳凝的臉上，像是要把他這半年來的戀慕傾訴衷腸一番，可無奈嗓子才剛好轉，說不瞭許多話，磕磕巴巴的：“多……謝，凝……兒。”

這名字，許多人喚過，柳凝覺得也無傷大雅。

空氣裡有片刻的靜默，誰都沒出聲說話，女侍借著機會出門去：“那奴婢去抓藥罷，王妃也好人做到底，多和夫子說說要註意哪些事。”

床榻上，藏雲昇卻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臉上早沒有瞭遮擋的面紗。柳凝本想站起來，或者避開這目光，可看到外頭那站著的熟悉人影。

她又重新坐瞭回去，清聲說道，“你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那……我……以……後。”還沒說完，藏雲昇又是忍不住低聲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