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讓你也去死，你也去死嗎？”林清然盯著他沒，語氣悠悠：“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

聞言江聞序往後退瞭兩步，瘦弱的身子無力地貼在墻上，臉色蒼白如紙，神色懵懵迷迷，仿佛下一刻他就能直接暈倒在地上。

林清然意識到話說得有些重，雙唇微張，還沒說什麼，面前的男人忽而起身走進次臥，掀開被子蜷縮在床上。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林清然隻能先到客廳找退燒藥，找的過程中隻能說是漫無目的，所以多費瞭些功夫。

隨後她拿瞭補充電解質的水，才又走進次臥，這間房子她曾經住過，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包括門把手上她掛的那串檀香珠。

床上的男人一動不動，偌大的房間內靜默不已。

但隨著越靠近床，她越能聞見一股奇怪的味道，那種味道混著鐵鏽味和血腥味，難聞且濃重。

林清然似乎察覺到瞭什麼，她快速上前打開燈掀開被子，江聞序安靜地側躺在床上，一隻手腕赫然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劃痕。

此刻正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著鮮血，潔白的床上蔓延著可怕的紅色，他另一隻手緊緊的、安靜的抱著那條圍巾，瘦削的下巴埋在圍巾中。

林清然瞪大眼睛怔在原地，手中的水和藥掉落在地板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江聞序聽到聲音後，疲累不堪地喚醒最後一絲意識，他漆黑的眸子盯著林清然：“我的命，是你的。”

林清然處在巨大的震驚和崩潰中，緊接著淚流不止，有些站不穩地撐著一旁的桌子，拿起手機慌忙地開始撥打電話。

看到她的害怕和無助，江聞序艱難地扯過被角遮蓋住傷口，盯著林清然溫柔安慰：

“別怕。”

第56章 真的

神經病。

神經病。

江聞序是個神經病。

在他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他還在執著地求著原諒，林清然垂著眸子無力地靠在搶救室外的墻面。

酸脹的澀意侵襲而來，順著鼻腔和心髒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握緊拳頭有些喘不上氣, 複雜交錯的情緒在內心悄然滋生。

如果她不說那麼狠的話, 是不是他就不會這麼極端, 那麼深的傷口, 醫生和護士見面全都臉色凝重，不禁地搖頭嘆氣。

江奶奶步履蹣跚地來到醫院，看到林清然手上的血跡斑斑，大驚失色地幾乎要站不穩, 還是一旁的李易攙扶著走瞭過來。

林清然心虛歉疚，走到江奶奶面前有些羞愧：“對不起，奶奶, 我沒想過事情會這樣。”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和身邊人刑克, 接二連三地發生這種事, 但江聞序這件事本來是可以避免的，是她說話刺激到瞭他。

“孩子, 這不怪你。”江奶奶拍瞭拍她的手，不由心疼起這孩子來，哪裡見到過這種事情，開始安慰起林清然來：

“別多想，聞序會沒事的。”

林清然的淚水瞬間湧瞭出來, 這一刻她才的所有害怕和恐懼像是有瞭可以宣洩的口子，才敢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

她顫抖著肩膀, 抽抽噎噎地連話也說不利落，江奶奶拉著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給遞給她一瓶水：“奶奶在這呢，別怕。”

喝瞭口水，林清然稍稍緩瞭過來，她淚眼婆娑地盯著江奶奶，自責道：“是我說話難聽刺激到瞭他，我沒想到他真的...”

沒想到他真的會那麼聽她的話，真的會那麼極端和偏執。

“然然，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過錯。”江奶奶嘆瞭一口氣，說起來這都是冤孽，她孫子今日的所作所為也全是受瞭他那個父母的影響。

林清然沒說話，隻是垂著腦袋，愧疚和自責充斥在滿腔滿腹。

江奶奶道：“這孩子缺愛，認定瞭的東西沒有誰能夠改變，他沒什麼壞心思，隻是偏執瞭些。”

“是他提的分手。”林清然喃喃道，他提的分手又何來認定一說呢？

江奶奶思緒飄回瞭遠方：“當年聞序跟我和他爺爺並不親近，他爺爺去世的時候他沒掉一滴眼淚，別人都說他冷血無情，連我也生瞭很久的氣。”

林清然盯著她的眼睛，聽她娓娓道來。

“你也覺得他很冷血是不是？”江奶奶偏頭看瞭她一眼，又眼含淚花地搖搖頭：“後來，我看到他一個人喝的爛醉在他爺爺墳前待瞭一夜。”

林清然喉嚨酸澀。

江奶奶道：“我記得有一次他陪我去寺廟禪修，我能看出來他肯定是遇到瞭什麼事情想要躲避，他問瞭師傅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