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會找到他？因為然然？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程硯心事重重，一開始的自信滿滿漸弱, 他知道資本很難對抗, 更何況是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新人。

講解PPT過程中, 每當江聞序提出問題時, 他都會被莫名的脊背一僵，問題回答地節奏開始亂瞭套。

吳萊和他都以為這次的項目無望，但是最終的結果卻出任意料——HW遊戲公司獲得合作的機會。

程硯得知結果固然高興，但是卻不知道江聞序這個人葫蘆裡到底賣瞭什麼藥, 比起成功合作，他更怕他想從他身上要些什麼。

因為他沒有什麼是會被他看上的，如果有, 那一定是難以割舍的, 所以他不得不擔心。

“師父, 我有東西忘記瞭會議室，你先走。”程硯對吳萊說道。

吳萊也沒多想, 拿著文件笑得樂不可支，他沒想到這次帶來的這個新人不是累贅，還是個小福星。

會議室靜謐不已，江聞序西裝比挺地坐著，眸中不帶絲毫情緒, 上位者的氣息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程硯不打算和他兜圈子，聲音沉穩地開門見山道：“說吧, 你想怎麼樣？”

江聞序淡淡的掃瞭一眼眼前的男人，凝望他時唇角帶著淺淺的微笑, 他道：“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程硯沒說話，看著眼前男人並沒展露出什麼情緒，他瞇瞭瞇眼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江聞序凈白的指節拿起一份文件，順著光滑的桌面推瞭過去：“記得剛剛坐你對面的男士嗎？他看中程先生的才華。”

程硯眸光黯淡，上前拿起那份文件，印入眼簾的是鯨魚遊戲廬安分公司的入職合同，他這是被調查瞭。

他隨意地翻看幾頁，上面有著非常優厚的待遇薪資，至少比HW轉正後的薪資高出幾倍，據他所知，廬安的薪資水平並不高。

“什麼意思？”程硯薄唇抿緊，看著他問道。

兩人眸光在空中交彙，江聞序揚唇懶懶道：“據我所知，你曾向鯨魚總部遞交過簡歷，可惜被刷瞭。”

“然後呢。”程硯道。

江聞序勾勒勾唇，上下打量他道：“廬安分公司可以實現你的夢想，橄欖枝有人投過來瞭，要不要去看你。”

“如果是鯨魚那邊看中瞭我，那為什麼是江總來給我說，難不成鯨魚您說瞭算？不妨有話直說。”程硯冷沉著臉道。

江聞序擡眼，看向男人，眼神冷而堅定：“離林清然遠點。”

“請問江總是出於什麼立場來要求我呢？清然的前男友嗎？”程硯道。

江聞序雙眸黝黑，緊瞭緊拳，幾秒後他勾瞭勾唇：“不急，你有的是時間考慮。”

“江總這是在威脅我嗎？”程硯冷笑一聲。

江聞序看著他，音質冷淡：“這要看程先生怎麼理解。”

程硯不想廢話，邁著步子離開。

後腳李易隨後走瞭進來，見江聞序的表情不由暗暗嘆息，他看瞭眼桌上的那份合同，很顯然沒被接受。

他倒是有些吃驚，畢竟這樣的薪資待遇放在京北也很能打，更何況是屬於二三線發展前途有限的城市，所以他很不理解。

“程先生剛畢業，即使是在鯨魚總部，這個薪酬待遇也並不合理。”

江聞序神色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剛剛的情緒已被全部消化，他道：“錢能解決一件煩心事，很合理。”

李易又問：“那他不去呢？廬安和京北這種一線城市，沒辦法比。”

“他非池中之物，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江聞序目光望向窗外，現在的程硯總能夠讓他看到瞭曾經的自己。

*

程硯剛關上燈離開公司，還沒走到電梯就接到瞭來自醫院的電話。

“你好是程先生嗎？病人李秀梅喊著要出院，我們控制不住瞭，麻煩您過來一趟。”對面傳來護士淡漠且略帶催促的話語。

程硯慌忙間趕緊下樓，連班也顧不得再加，他神情繃緊，將手機一直緊緊捏在手裡。

這些時日他一直都將具體的住院開銷隱瞞著，這次媽媽突然吵著要出院肯定是因為知道瞭什麼。

走到樓下，程硯慌忙地去站在那準備攔車，林清清小跑過來攔住瞭程硯的去路：“程硯，我有話要說。”

程硯不搭理她，他也沒有任何閑工夫搭理她。

見程硯對自己視若無睹，林清清上前看著他，逼迫他和自己對上視線：“你是不是喜歡林清然？”

“林清清，我是不是說過瞭不要出現在我身邊。”程硯看著她，言辭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