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師要訂婚瞭, 還是和崢嶸資産唐傢那位。”

“你怎麼知道的？真的假的？謝老師正在事業上升期怎麼就突然願意結婚瞭？感覺是聯姻。”

“誰說不是, 豪門都這樣, 不都為瞭利益最大化。”

...

她們說的沒錯, 這個圈子裡的人沒有幾個能夠婚姻自由，他們享受瞭別人享受不到的，必然也要承受別人不需要承受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恣意暢快, 生性自由的謝朝川卻甘於被這樣被主宰，至少在林清然的認知中，謝朝川並不是乖乖聽話的人。

林清然端著杯子愣在那裡, 思緒也一時間跟著徜徉。

咖啡機角落的兩個女孩發現她的存在, 突然站直身子有些尷尬地推搡著離開, 還不忘給林清然一個幹幹的笑意。

林清然怔愣幾秒也沒當回事，捧起咖啡喝瞭一口。

錄音棚內, 謝朝川整個人的情緒狀態非常不好，在錄制過程中也總是頻頻出錯，這和他以往的工作情況大不相同。

林清然仿佛猜到瞭他因何如此，配導不明所以地關切道：“謝老師，你沒事吧？”

“沒事, 抱歉，再來一次。”謝朝川揮瞭揮手, 仰頭深呼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和狀態。

“我想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活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話音剛落, 謝朝川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等著他接下來的臺詞。

而謝朝川胸口如巨石壓制，每次呼吸都酸澀難忍，仿佛在和無形的束縛作鬥爭，他終究是沒忍住，站起身說瞭句對不起，於是邁著步伐快速地離開錄音棚。

配導瞪大眼睛很是驚訝，林清然這時站起身朝著她道：“導演，謝老師狀態不太好，我去看看他。”

“好。”配導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謝朝川當衆失態。

休息室內，謝朝川懶懶散散地躺在椅子上，用臺詞本蓋著腦袋，整個人好似被抽空瞭所有的力氣，氣壓低得可怕。

“謝老師，你沒事吧。”林清然站在門口，看著謝朝川問道。

謝朝川眼神空洞，沒有什麼反應，他仍舊用臺詞本遮住臉，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不堪都過濾掉：“我也想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林清然小心翼翼開口：“是聯姻的事情嗎？”

“我不喜歡她，我不甘願我的一輩子被這樣的婚姻困住。”謝朝川雙眼猩紅，瞳孔中翻湧著不甘和無奈。

林清然不擅長不擅長安慰，隻能輕聲細語道：“總會有辦法的。”

“別人或許有辦法，但是我沒有資格，從前為瞭追求夢想拿婚姻做瞭交換瞭條件，以後我的婚姻做不得主。”謝朝川坐起身，又好像在這一刻想明白瞭，開始無所謂地擺爛。

林清然說不出話，透過謝朝川他好像看到瞭未來的自己。

從前他答應回林傢，即使林賦遠和黎方並沒有明說，但是她一直明白既然選擇這種傢庭，自由和婚姻早已暗暗變成瞭交換條件。

“如果沒有...我或許真的就是隨便命運擺弄瞭，隻要有我的夢想就好，可是現在我不想將就。”謝朝川站起身走進林清然道。

林清然下意識地往後退瞭退，她移開視線道：“謝老師，既然婚姻可以被交換第一次，那麼也就可以被交換第二次，你要有更好的交換條件。”

謝朝川微微一愣，隨後又笑瞭笑，這樣的事他怎麼會沒想過，但除瞭在喜歡領域做出的成就他並沒有值得父母接受的交換條件。

“清然，人活著真的好累。”謝朝川嘴角牽著一抹勉強的笑意，看著林清然道：“不如我們私奔吧。”

林清然皺瞭皺眉還沒說話，謝朝川用手摸瞭摸她的頭，寵溺道：“好啦，逗你的，我感覺好多瞭，不就聯姻嗎？聯唄。”

這一刻，也正是謝朝川對父母的屈服，對命運的屈服，讓心裡並不好受，她曾經以為的一線生機好似被狠狠擊垮，蕩然無存。

她有一天也會迫不得已去走這條路，她會被迫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兩個人要相守渡過幾十年，不僅煎熬而且窒息。

其實再換個角度想想，即使當初沒回林傢，她也會被逼著相親，和陌生的人去評估對方的價值，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聯姻。

其實喜歡和不喜歡也沒那麼重要，喜歡會讓人烈火焚身，不喜歡或許才能平穩一生。

*

將近兩個禮拜，終於被林清清找到瞭程硯的公司，那是一傢很好的遊戲公司。

掐著他下班的點，林清清在他公司門口等瞭又等，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他才抱著手機眉頭緊鎖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