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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迷情(149)

作者:卢意 阅读记录


還有“景圓兒”的重度抑鬱診斷書,醫生那一欄赫然簽著何湛的名字,而日期卻是兩個月之前。

何湛說:真正的景圓兒的抑鬱癥也是個幌子,這樣每次徐岑安帶著傷痕累累的人去診所,都可以說患者有嚴重的自殘行為,即便後期發生什麼更可怕的結果,也可以往抑鬱癥這個口子上推責。

抑鬱癥患者意外死亡,隻要留有遺書,是在普通不過的一件事,徐岑安明明白白給自己準備退路,而何湛就是他的幫兇。

徐岑安曾說景圓兒患有嚴重的抑鬱癥,最後吞食安眠藥瞭解生命,實際和他描述的也完全不符。

景圓兒還活著。

是徐岑安親自送她離開的,徐岑安說:“人一定要到瞭相看兩厭的時候再分別,就太晚瞭,如果離開我可以讓她每天不必再吃那些藥丸,我願意讓她走。”

他也可以像後來對金願那樣,在傢裡安裝監控,將她關在那間監獄一樣的屋子裡,徐岑安知道自己足夠心狠,他當然可以做到。

但是他受不瞭眼睜睜看著那樣鮮活的一個人從此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他受不瞭他們做/愛的時候她永遠閉著眼睛不看他,受不瞭她偷偷流掉他們的孩子。

他更受不瞭景圓兒說的那句“早知今日,當初在紐約我就不該伸手抱你。”

一切的一切,都來源於那個多年前的擁抱。

徐岑安想開瞭,他放景圓兒離開,但不能是和袁鳴聲一起,他捏造瞭她的死亡,實際那個被他鎖在保險箱裡的骨灰盒裡,是他親手焚燒的給那個未出生的孩子的一套小衣服。

他曾經天真地幻想過,也許他也可以是一個不錯的父親,可惜,景圓兒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人的戒斷反應是非常可怕的,徐岑安深知自己不是一個能控制得瞭情緒的人,所以在剛送走景圓兒的時候,他迫切地需要一個人來填補他心上的那個缺口,而金願恰好就出現在那個時候。

她那時為救蘇哲堯不顧一切,實在太好控制。

可是這樣好控制的一個人,也有想要反抗的一天。

金願查到瞭當初景天駿的那場車禍,發現車禍當時徐令鴻那輛車的確曾出現在肇事現場附近,但可能就連景圓兒都不知道,當時那輛車裡的人根本就不是徐令鴻。

是徐岑安。

所以這就是他們之間愛恨交織的緣由。

沒有人會愛上一個可能害死自己父親的男人,如果愛瞭,那一定是這個世界上第二痛苦的人。

而第一痛苦的人,是那時無法證明不是自己害死景天駿的徐岑安。

何湛當然沒說這些,事實上他並不清楚徐岑安和景圓兒之間的故事,他隻是僞造瞭診斷書,又恰好那晚在碼頭協助瞭徐岑安。

何湛在郵件裡為當日碼頭的事情誠懇向他道歉,他知道他也有罪,但他還是選擇做一回小人,在揭露這一切之前離開瞭澳城。

蘇哲堯也並不通曉徐岑安的心理,而關於他和真正的景圓兒之間的故事,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隻知道徐岑安傷害瞭他的阿願,他想殺瞭他。

天亮的時候,蘇哲堯捂著胃吐瞭一波,是藥三分毒,佈洛芬吃多瞭對胃的刺激太大,他彎腰坐在那把冰涼的木椅上,聽到身後齊悅發出的一聲驚呼。

“你怎麼瞭?”齊悅看著蘇哲堯一夜之間生出的許多白發,嚇瞭一大跳。

齊悅指著他的頭發,用手機前置攝像頭讓他清自己。

原來現實中真的有一夜白頭這種事兒。

蘇哲堯不以為意地笑瞭笑,起身的一瞬間膝蓋彎下去,跪倒在書桌旁。

“媽!出事情瞭!”齊悅僵在那兒,隻不停喊叫著尋求幫助,好半天才走到蘇哲堯身邊蹲下,確定他意識清醒,兩行淚終於是繃不住流瞭下來。

“蘇一你怎麼瞭?到底怎麼瞭?”齊悅想不到有什麼事情能讓那個單手頂天的男人失態成這樣。

明明,明明前一晚在飯桌前都還是好好的。

“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嗎?”蘇哲堯忽然攥緊她的手,忍著哭腔,“我們現在去民政局辦手續,好嗎?”

“辦什麼手續……”齊悅慌瞭。

“離婚。”

“我們不是說好要堅持到年底的嗎?”齊悅嘴上這麼說,實際她早已打定主意就算到瞭年底她也還要拖他一拖。

她不會這麼幹脆就放他走,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蘇哲堯還維持著先前跪著的姿勢,卻是動瞭動腿挪瞭個方位,與齊悅面對面,求她:“我等不瞭瞭,我必須馬上去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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