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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禮道:“不是一開始便知道,是你在老宅給我發語音消息我才聽出是你。”
在那之前他們都沒聊過幾句話。
夏茉在心裡憤憤,輕緩口氣,“這和一開始就知道有什麼區別?你瞞瞭我那麼久。”
陸硯禮沉默片刻,說:“這麼久才告訴你,是我不對,但我從未把你當笑話。”
“那是什麼?”夏茉下意識問。
陸硯禮嘴唇微動,正要說話,夏茉突然害怕,趕緊打斷他,掩耳盜鈴似的逃避,“算瞭,你不要說,無所謂瞭,不重要。”
陸硯禮說:“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們應該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他語氣平靜,從容不迫。
相較於她此刻內心的複雜情緒,他看起來格外冷靜,像是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
夏茉不由惱火,“我和你開誠佈公,約你見面的時候,你有和我開誠佈公嗎?你還不是一直找借口回避,不願意同我見面?”
陸硯禮:“我沒有找借口回避,我拒絕和你見面時,說的都是實話。”
夏茉噎瞭一聲,仔細回憶。
他拒絕和她見面時,說的是覺得見面後她會失望,會嚇得落荒而逃。
結果確實是如他所說。
“那你為什麼後來又主動約我見面?”
夏茉突然開始恨他,恨他明明選擇隱瞞身份,卻不一直瞞下去。
她情願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就那麼稀裡糊塗的把他當成沒見過面的網戀男友。
總好過現在這樣,每天見到他就尷尬,又不得不繼續在他手底下工作。
而這都不是讓她最難以接受的,最痛苦的是,她曾在工作焦慮壓力之餘,將L當成她的精神寄托,可那個她習慣傾訴心事,分享生活,無所顧忌任意調戲撩撥的L再也不會出現瞭。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就好像是深入骨髓,硬生生要把它從身體裡剝離的時候,一定會撕心裂肺。
卸載掉軟件後的這兩個晚上,每到夜深人靜,她心裡都空落落的,失去的恐慌將她籠罩,以至於她甚至想過,如果那天沒見面就好瞭。
陸硯禮目光一動不動的註視她,“為什麼主動約你見面,你不清楚?”
夏茉問:“我清楚什麼?”
陸硯禮笑瞭一下,語氣低沉,“你裝什麼糊塗?”
夏茉這次真沒裝,她真沒懂陸硯禮說她清楚什麼。
她眼睫微擡,茫然的看著他。
四目相視,陸硯禮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直視她眼睛,眼神燙人,嗓音沉穩,“有人不停給我下誘餌,我沒禁住誘惑,上鈎瞭。”
夏茉不吭聲瞭。
車廂裡陷入一陣沉默。
夏茉低頭翻瞭翻包,從包裡拿出充電寶和數據線,給手機充上電。
主動給葉瑤瑤發消息,告知葉瑤瑤自己正在回傢的路上,差不多一個小時能到傢。
又看瞭看朋友圈,把今天給她朋友圈評論的好友都回複瞭一遍。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不停編輯消息,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總之就是不能閑下來。
最後手機上實在找不到能回消息的人瞭,夏茉抿瞭抿唇,往他瞥一眼,恢複員工對老板的客套,“陸總,我剛從船上下來,頭有些暈,我先睡會,您有事就叫醒我吩咐。”
她這反應在陸硯禮意料之中,嗯瞭聲,眼睫微垂,“你睡。”
夏茉側過頭,臉頰貼靠在座椅上,面朝的方向和陸硯禮的位置完全相反。
陸硯禮眸色幽幽,薄唇緊抿,沒說什麼。
夏茉說要睡覺,其實根本不睡著,閉上眼,嗅覺似乎更加敏覺,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氣息,酒精味太濃,她忍不住想,他今天喝瞭多少酒,需不需要為他準備醒酒湯。
看他的樣子,似乎沒醉。
可是大半夜的沖出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她往車裡拖,顯然不符合他平日裡的作風。
酒精會放大人的沖動,所以他今天的酒,多多少少是過量瞭。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夏茉傢公寓樓下。
夏茉睜開眼,側臉看向陸硯禮。
陸硯禮雙眼閉著,夏茉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看瞭他幾秒,側身準備推開門下車。
“今天和你在古鎮坐船的是什麼人?”陸硯禮在她身後突然出聲,語調平平,聽不出什麼情緒。
夏茉沒回頭,手指放在車門拉手上,回他,“朋友。”
陸硯禮繼續問:“什麼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