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知道自己又被安排好新名頭的林知譯聽到質疑，嘴角一扯，笑而不語。

氣氛一瞬凝滯。

他挑眉，深邃的瞳眸落在被促銷員吸引去看洗發水的女人身上，推著車信步跟過去，“文婧。”

“嗯？”

“再來一個你我也抱得起。”他言辭認真地說完。

“？”

文婧腦中蹦出一個大大的問號，覺得莫名其妙，“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忍不住奓毛，剛要收拾他一頓，視線在觸及到他手中杯子的頃刻，迷霧散開，真相在眼前浮現。

腦中自動倒帶回開始的話題以及他剛才的話，略一結合，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文婧臉色一僵，拳頭硬瞭。

行啊，暗示她重是吧？

她扯唇假笑瞭下，隨即掛上冷默面具，咬牙切齒:“林知譯，今天晚上睡覺你最好睜著眼。”

“我怕我忍不住弒夫。”

林知譯:“……”

逛完超市回到傢吃過晚飯，文婧翻起照片，該擺的擺，該掛的掛，其餘的收起來。

即使圖片已經看過瞭，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傢攝影風格真的很討她的喜歡，氛圍感和故事感雙絕。

“把這張放最上面吧，好看。”

她坐在地板上掏出袋子裡最後一張照片，翻轉給林知譯看。

她記得很清楚，拍這張時拍攝快完瞭，她也快廢瞭。得瞭間隙就蹲下休息，一直說‘再休息兩秒’把林知譯看得直樂。

最後他沒轍將人拉起來擁著肩膀讓她靠著休息，而就是這一幕，讓攝影師捕捉到拍瞭下來。

畫面調的色調較暗，是符合冬天的灰沉，他們兩穿著各自的常服在鏡頭前擁吻。

林知譯圈住她的肩頭將她半個身子都攏在懷裡。頭微垂，下頜線條明朗優越，睫毛濃長，如若不是戴著眼鏡似乎都能懟到文婧的臉上。

而文婧一襲玫瑰印花吊帶裙，烏黑靚麗的鬈發隨意散在深身後，一半被林知譯的手壓著，一半遮住他的手，還有幾根則纏住瞭他的手腕，莫名多瞭幾分黑□□色。

她踮著腳尖，迎向瞭他的吻。

腳下的那抹紅也融入瞭暗色之中。

林知譯看過來，似乎透過照片，回憶瞭番那日的情形，嘴角翹翹，說：“好啊。”

他接過相框放在瞭她指定的位置，微調角度放好。下瞭凳子，長臂將剛站起來的文婧往懷裡一撈，“老婆。”

“幹嘛？”

親親她的臉，“以後每年我們都去拍一次吧。”

他回眸又看瞭眼那張相擁的相片，忽然就懂瞭為什麼有些人會執著於儀式感。

平凡人的生活大多都是乏味的，隻能給予某些事一些特殊意義。

文婧不知道他的想法，隻是詫異，思考過後搖頭，“傢就這麼大哪有那麼多地方掛啊。”而且寫真還不便宜，“每隔五年拍一次還差不多。”

“尤其是七老八十的時候。”

就靜靜地躺在搖椅上什麼poss也不用擺，手牽手面對著鏡頭就好。

“那個時候還走得動嗎？”林知譯順著她說的想象瞭下，七八十歲，應該步履蹣跚瞭。

“我走不動，你推我唄。”文婧不甚在意。

“要走不動的是我呢？”

“你今天杠精上身瞭？晨晨問題都沒你多。”

文婧瞪瞭他一眼，拉過搭在肩膀上的手攤開手上，一下下拍打著，思索瞭下，不緊不慢回道：“到時候要是你真的走不動瞭，我牽著你，或者讓兒孫推你。”

說完停頓瞭下瞭，有些猶疑，“七老八十咱兩應該有孫子孫女瞭吧？”

林知譯垂首，看著侃侃而談的文婧，眼中的溫柔都能溢出來。

他半拖著人去坐下，

他提起兩人的手，拉她坐在腿上，和聲說道：“不麻煩他們，我自己推。”

“我們慢慢走過去，大不瞭走一步歇三步，花上半天總能到達。”

文婧暢想瞭下，揚眉，“那不是很浪費時間？”

他忍俊不禁，笑聲如風過竹林，朗朗清疏，“和老婆一起，怎麼能叫浪費時間呢，應該說享受生活。”

未來無可知所，沒有誰敢篤定會發生什麼。但至少此刻，同愛人暢聊彼此古稀耄耋年華便是最美好的事。

一如懵懂孩提時，收音機裡常聽到的歌詞——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變老”

“收藏一路上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