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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恋手劄[破镜重圆](139)
作者:远迩 阅读记录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就被抱入瞭一個帶著涼意和濕氣,且心跳聲震耳的懷裡。
男人一貫偏冷的聲線在此刻莫名的微啞,卻仍舊好聽,寂靜的夜裡,他刻意拖長尾音,又松松懶懶地開口:“時小羨,你怎麼這麼黏人。”
第56章 手劄第五十六頁
男人照舊裸著上身, 房裡的光線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軀體,黑發有些淩亂, 將英雋的眉眼遮住幾分,明亮燈光的照耀下,顯得他身上冷感愈重。
他微躬著背,摟著時羨靠坐在床頭,後頸骨節突出,還沾著尚且有些濕潤的發梢滑落下來的水痕。
斂著眼瞼,半邊唇角漾起弧度,就這樣好整以暇地看著瑟縮著肩窩在自己懷裡的醉鬼。
整個人的模樣隨性又慵懶,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平日裡沒有的散漫勁兒。
時羨橫坐在聞宴腿間, 雙手虛摟住他的脖子,側臉貼在他左胸口位置。
聞宴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放在她腰腹處, 臉龐偏著, 在她額頭上輕輕摩挲。
感受到她肌膚上的涼意後, 又拉扯一下委堆在床尾的薄被, 罩在她身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 他就以這種姿勢抱著她, 慢悠悠又小幅度地搖晃著身體, 大手還隔著薄被,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
這個懷抱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耳邊的心跳聲熟悉又沉緩,鼻間充盈著清冽冷然的雪松氣息, 夾雜著似有若無的清淡甜味,是沐浴露的梔子花香。
時羨思緒恍惚。
覺得自己仿佛回到瞭孩童時期, 她躺在舒適的搖籃椅裡,或在媽媽安全又溫暖的懷抱裡, 被輕輕搖晃著哄入睡。
但其實這個懷抱一點也不暖和。
聞宴頭發沒完全吹幹,發梢不僅掃在她臉上帶來冷冰冰的觸感,還時不時往她肩窩裡滴落幾顆小水珠,即使用毛巾擦幹瞭身體,但仍舊透著一股涼意,貼著她肩頭的那隻手都是沁冷的。
被搖晃著,困意再次來襲,時羨撐著如千鈞重的眼皮,表情懨懨地蜷縮在聞宴懷裡。
她問:“你怎麼不把頭發吹幹呢?會感冒的。”
聞宴垂眸,看她神思倦怠得好似下一秒就要酣然入睡的模樣,於是扯著薄被抱著她躺下來,聲音低低地戲謔道:“這不是怕粘人精等久瞭,要鬧麼。”
如果是平日裡那個意識清醒的時羨,一定會眼神認真地看著他反駁道:“我不是粘人精。”
就像以前他輕嘲她是一隻隻有七秒記憶的魚,被她一本正經地回複“我不是魚”那樣。
現在醉瞭酒的時羨不僅思維模糊而遲緩,眼神也迷蒙蒙的,還困得上下眼皮子在瘋狂地打架。
她把重點放在後面那句話上。
枕著聞宴的胳膊,她小聲回:“我不會鬧的。”
聞宴把她摟緊,下頷輕輕抵在她頭頂上,狀似恍然地說:“噢——你不會鬧,但你是粘人精。”
時羨感覺自己好似被軟綿綿的雲朵全身心地包裹住一樣,她意識迷離到瞭極致,耳邊聲音也聽得模模糊糊,回的話牛頭不對馬嘴,隻是十分執著地說:“你去把頭發吹、吹幹,不然會感冒的呀……”
“不會。”
“會的。”
隻是把頭發吹幹而已,其實用不瞭多長時間,但聞宴抱住瞭她,就不想放開。
一秒鐘也不行。
他散漫地扯唇輕嘖一聲,惡劣地咬瞭下時羨的耳朵,而後刻意加重語氣,慢條斯理地喚她那個隻能在她不清醒時才敢毫無顧忌說出來的稱呼。
“時小羨。”
“你不知道——”
時羨正要問他不知道什麼,但洶湧強烈的困意讓她雙眼漸漸模糊起來。
最終眼皮不由自主地闔上的前一秒,她聽見男人在自己耳邊將未說話的話閑散又緩慢地補充完。
拖長的腔調是慵懶的,語氣帶著似有若無的曖昧,他說:“你男人身體好得很麼。”
—
無盡的黑暗裡,時羨做起夢來。
夢中場景是她深深恐懼的醫院,夢中之人是她熟悉卻許久未曾見到,以後也不能再見到的媽媽。
……
白熾燈慘白又刺眼,彌漫著難聞消毒水味的走廊幽長到好似沒有盡頭,不僅時不時響起哀嘆和哭鳴,還回蕩著急匆匆的腳步聲。
五月的天,陰沉沉的,傾盆大雨沖刷著這棟高大的白色建築物,卻散不掉建築物裡連角落都充盈著的絕望和消沉氣息。
刷刷雨聲和風聲被隔絕在玻璃窗外,以至於在這死寂沉沉的重癥病房裡,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吟,顯得異於平常的清楚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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