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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林懌開口,周圍所有的聲音都靜謐瞭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瞭溫蕙和林懌的身上。
秦遠霆的眉頭大大皺起,他對著四皇子想要說什麼,而四皇子趙瑄急切地擺手,不讓他打斷。
所有人都覺得溫蕙不會擡頭,而溫蕙卻擡頭瞭,並且看著林懌。
時光荏苒,得老天爺的眷顧,她比當年更美瞭,她的眼灼亮得嚇人,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林懌仿佛回到瞭當年,當年的他辦事情還太過於青澀,他喜歡溫蕙,設計溫蕙做外室的時候是抱著一絲愧疚的,所以他任由對方用剪刀戳他,他想著,那些怒氣和恨意發洩出來也好。
他不讓她離開,他會愛著她,寵著她,所有的恨意都會消退,而不曾想,那些傷痛的恨意竟是從未泯滅,隻是如同潮水褪去一樣暫且隱藏,現在又重新化作瞭巨浪裹挾而來。
林懌幾乎被這滔天的恨意沖刷走,他的身形晃瞭一下,很快他就穩瞭下來。
當年溫蕙的恨意殺不瞭他,現在溫蕙的恨意也害不瞭他。
林懌看著溫蕙,一字字陳訴:“蕙娘,我正妻是汪氏,我與汪氏有一子一女,我妾室是你,與你有一女映雪。除瞭一妻一妾,我身邊並沒有其他任何女子,我不曾踏入秦樓楚館,不曾接受別人送來的侍女或者是瘦馬。你喜歡念佛,我為瞭辟瞭小佛堂,你身子不舒服的時候,我送你去郊外的溫泉莊子。你喜歡吃的水果是千金難買的西域蜜瓜,在上市的時候,我總是會托人送到你的院子裡。”
世人待男子總是寬厚,當林懌說著對溫蕙的好,不少人當即心軟,憐惜起來林懌,覺得溫蕙不識好歹,得瞭這般的寵溺,居然還反過來告丈夫。
隱隱指責的目光反落在溫蕙身上。
四皇子看得是饒有興致,而溫蕙的脊背挺直,並不為這些話所動。
林懌看著溫蕙的模樣,下瞭重藥,“且不說我對你的這些好,你總該想想看我們的女兒映雪,兩女一子之中,我獨偏愛此女,她所喊的第一句\'爹爹\'是我教的,她蹣跚第一次邁步是我扶的,她讀書認字是我教得。”
汪氏聽到前面林懌疼愛溫蕙的時候,已經是滿臉鐵青,感覺自己的臉面都被踩在地上。
現在聽到瞭林懌還這般疼愛林映雪,她再也忍不住瞭,林寶珍可是嫡長女,還天生帶福!林懌怎的不對寶珍多上上心?倘若是多加管教,也不會做出追逐在謝景之身後的事情來!
汪氏刷得一下回府,丟下一句,“失陪!”
反正是林懌哄騙溫蕙做妾,和她沒什麼幹系!
衆人發出瞭輕微的嗤笑聲,那笑聲讓背過身的汪氏險些被石階跌倒,嬤嬤扶住瞭她,兩人進入到瞭褚色大門。
秦遠霆想要留住汪氏,這依然是被看戲的四皇子阻止瞭。
林懌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林映雪身上,“你來勸勸你姨娘,莫要做這等糊塗事。”
林映雪也跪瞭下來,不過不是沖著林懌,而是對四皇子深深叩首:“還請殿下做主。”
看到瞭林映雪如此動作,林懌瞳孔劇烈縮小,說道:“映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林映雪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按照傅嘉澤的謀劃,她的母親或許可以成功拿到放妾書,但是她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林懌的手中。
先前她明明已經和傅嘉澤說好,傅嘉澤可以早些上門提親,有明瑞長公主相幫,她自己可以輕易地從林府離開,擺脫林寶珍的算計,卻因為自己這一跪而煙消雲散。
林懌很有可能用她的親事發洩放妾的怒氣。
但林映雪怎能不跪?
林映雪自從知道瞭母親的事情,就總是忍不住想到母親主動請父親到房中一事。
自從溫蕙知道真相那一刻,應該是多崩潰,多年以來吃齋念佛是她對林懌的無聲抗議,而因為自己山中遇險,溫蕙主動去請瞭父親,隻為瞭給自己一個依靠。
在聽瞭汪氏的承諾,溫蕙選擇懸梁自盡,是因為她覺得汪氏話裡說的很清楚,汪氏恨著自己,卻對林映雪沒什麼太多敵意,她死瞭可以遂瞭汪氏的願,她也膩味瞭以林懌妾室的身份活在這裡。
她本應當是快活的飛鳥,因為惦記自己生下的稚鳥,硬生生停留在瞭林府,作為金絲雀圈養起來。
林映雪擡頭,她在人群裡看到瞭傅嘉澤,沖著他淺淺笑瞭起來,之後對著父親說道:“父親,昔日裡我是不知道母親身上的事情,現在既然已經知曉瞭,丁是丁卯是卯中是要分辨清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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