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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懷孕五個月的某一天,肚子裡有瞭動靜。
那天是林映雪在知府錢夫人的傢中做客。
林映雪和這位錢夫人兩人的丈夫在官場上走得近,都是屬於裴大人這一脈的,她們兩人自然也是走得近。
錢夫人的陪嫁裡有一個書肆,林映雪從京都一路到這裡的見聞寫過不少文章,在錢夫人的鼓勵下,那些文章在錢夫人的書肆裡刊印瞭出來。
林映雪本來以為自己的所感也就是自娛自樂,留下一些傳傢的書放在書房裡也就罷瞭,卻沒想到反響頗為不錯。
不少閨閣之中的女子讀書讀得多,卻少有如同林映雪一般有經歷在外行走的。
林映雪的文章是一個閨閣女子的出行記,讓他們好像是代入到瞭林映雪的視角,去見到瞭瑰麗的奇山、婉轉的河水。
林映雪也因此收到瞭很多的讀者信箋,這一次她也是過來拿信的。
剛從錢夫人的手中接過瞭信,肚子裡忽然就動瞭,像是一尾小魚在肚子裡冒泡泡,林映雪連忙用手去摸肚子,手中的信箋都落瞭一地。
“怎麼瞭?”
“剛剛好像動瞭。”林映雪說道,“就是太輕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錢夫人用帕子捂著嘴,笑著說道:“那肯定就不是錯覺瞭,應當是差不多要動啦。”
錢夫人看著林映雪的臉,懷孕瞭之後,她越發動人,讓她心中有個猜測,應當是懷的是女兒。
隻是口中卻不會說這些話,免得讓人不喜。
“看來是個沉得住氣,頗有大將風範,這般沉得住氣。”
林映雪倒是覺得男孩兒和女孩兒都挺好的,甚至覺得若是個女兒,與她親近挺好的。
丫鬟們已經把信箋撿瞭起來遞給瞭林映雪。
林映雪把信箋放在瞭匣子裡,回去以後,她會慢慢看這些信箋。
平時她看信的時候會很認真,今天或許是因為感受到瞭那條小魚吐泡泡,總是想要再感受一次,好證明不是錯覺,她看的是漫不經心的。
隻可惜白日胎動就像是曇花一現,忽然之間,腹中的孩兒又不動瞭。
一連半個月,肚子又是沒有動靜,甚至林映雪就在想著,那一天胎動是不是錯覺的時候,小魚又吐瞭泡泡。
不知道是小手還是小腳,碰到瞭她的肚皮,林映雪連忙把手放在瞭剛剛有起伏的地方。又是輕輕一個碰觸。
林映雪的眼睛睜大瞭,之前毫無感覺,隻覺得自己的肚子大瞭一點,胖瞭一點,除瞭大夫定期把脈說一切都好,都沒有一點懷孕的真實感。
而現在胎動讓她清晰地意識到,這裡孕育瞭一個小生命,小小一團就在她的腹中成長。
腹中的胎兒是不是也感受到瞭外面有人,所以動瞭起來?
林映雪幹脆把手放在瞭肚子上,感受到裡面傳來的胎動。
等到傅嘉澤回到府邸,就被林映雪拉住瞭手,還沒問怎麼瞭,感受到瞭裡面的撞擊。
林映雪彎著眼睛,等待丈夫的反應。
“疼不疼?”從內到外這樣的動靜,傅嘉澤有點擔心妻子會疼。
“不疼。”林映雪搖頭,目光帶著譴責,“你都沒有用心感受!”
妻子都已經這樣表示瞭,還警告似的瞇起瞭眼睛,傅嘉澤自然又把手放在瞭妻子的腹部。
差不多等瞭小半刻鐘,她腹中的胎兒又動瞭。
妻子腹中的孩子在和他招呼,傅嘉澤臉上忍不住帶上瞭笑容,那種從大夫那裡知道瞭妻子懷孕,終於有瞭實感。
傅嘉澤以前從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母,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養母,所謂的血緣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他所知道的是,養母撫育瞭他,他便和養母、妹妹還有現在的舅舅是一傢人。
摸著妻子的肚子,傅嘉澤忽然有瞭一點的好奇心,當時生母孕育他是什麼情況?
“你在想什麼?”林映雪用手指輕輕拂過傅嘉澤的手指。
傅嘉澤在思索的時候,會有一個習慣性的動作,那就是撫摸的食指處的薄繭。
就算是赴任以後,他也不曾停下習武的步伐,手指勾弦處有一層老繭。
“沒什麼……”傅嘉澤搖頭,見著林映雪不滿地嘟起瞭嘴,眼底泛著淡淡的笑意。
他捏瞭一下林映雪臉,“你現在脾氣可大瞭。”
這種小脾氣也讓她更為生動起來。
林映雪有點不好意思,把頭埋在丈夫的肩窩裡,“我就是想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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