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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帝笑著把賀蘭汀的手一拉,“愛妃就這般待著,外面霜寒露重。”
賀蘭汀對著禮部尚書盈盈一拜,而後者連忙行禮:“見過宸妃娘娘。”
“路愛卿是來送答卷的?”成德帝說道。
陳攀把禮部尚書手中的答卷送到瞭成德帝面前。
成德帝低頭看文章。
看完瞭頭名的文章, 第一個反應是,這辭藻也太平瞭一些, 壓根就不適合做頭名。
賀蘭汀見著成德帝皺眉,手撥杏仁,喂瞭一粒到成德帝的口中。
賀蘭汀和成德帝的相處是,當成德帝心情舒暢的時候,她會使一些小性子,當成德帝心情不睦的時候,她則是對方舒緩情緒的解語花。
宮中一般女子是用鳳陽花染指甲,而宸妃的心思很巧,是用瞭細碎的寶石碎片深淺不一地暈染在指甲上的。
在燭火下,寶石碎屑熠熠生輝,晃瞭成德帝的眼。
這般蔥根一樣的手指,居然給他撥杏仁,承德帝本來打算往後翻一番答卷,看看有沒有更為心儀的答卷,此時沒有瞭心思。
“行瞭,就按照這個公佈出去。”成德帝想著,會試的成績也不要緊,既然是諸位大人看過的,頭名文章可能用詞簡樸瞭一些,文章還是好的,等到殿試才是大頭,到時候自己若是覺得頭名不好,再更換排名就是。
成德帝握住瞭賀蘭汀的手,“夫人不必做這些,倒不如把這頭名的封條拆開。這次春闈的會元也算是沾瞭宸妃娘娘的喜氣。”
賀蘭汀看著路尚書,隻可惜對方低垂著頭顱,完全看不出情緒來。
賀蘭汀沖著帝王笑,然後拆開瞭封條。
豐城傅嘉澤五個字躍入眼簾。
她一時有些失神,腦中猛地浮現瞭風雪之中,傅嘉澤卓然而立的情形,凜冽的風扯著他的披風。
成德帝見著賀蘭汀如此,湊過去說道:“這名字看著有些眼熟。”
賀蘭汀想著那人宛若是她長大的璣兒,心中一痛,眼眶也難以自抑地發紅。
帝王連忙摟著賀蘭汀,輕聲哄著說道:“怎麼瞭?”
賀蘭汀用手擦拭瞭眼淚,“這人嬪妾在白峰寺下是見過的,他與嬪妾夭亡的孩子有幾分相似,當時見到瞭他,嬪妾就以為是見著瞭長大的璣兒。”
倘若沒有路尚書在場,成德帝會哄著賀蘭汀,說是會再有一個孩子,此時礙於有外人,成德帝隻能夠說道:“朕倒是要好好在殿試的時候瞧一瞧傅會元的風采,路尚書,你們所選的頭名很好,文章很好。”
路尚書想著,之前帝王分明是對頭名有不滿的神色,隻是因為宸妃娘娘的話,立即就不一樣瞭。
路尚書口中說著是。
出瞭這事,帝王隨意快速地拆瞭剩下的封條,告訴路尚書就按照他們幾個考官商議出來的名次來公佈,緊接著就打發路尚書離開。
路尚書抱著答卷的時候,敏銳察覺到瞭陳攀的情緒不好,剛開始他還沒明白,等到見到瞭外面候著的傅斌,忽然明白瞭為何陳攀心情不好。
傅斌對著旁邊的內侍吩咐瞭兩句,然後對著路尚書說道:“路尚書,奴才送送您。”
傅斌還撐開瞭一把傘,阻擋雪花。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寒風已經把雪籽吹開,雪花成團落下。
“不敢不敢。”路尚書口中說著不敢,不過也知道傅斌為什麼送自己。
等到往前走瞭幾步,路尚書才對著傅斌輕聲說道:“傅公公,這頭名就是豐城傅嘉澤。”
這五個字立即就讓傅斌笑瞭起來,他不住地說道,“好好好。”
路尚書側過頭,看著這位昔日裡榮光無限的九千歲笑容真誠,此時他已經沒有瞭權宦的模樣,更像是一個長輩真心實意為孩子高興。
路尚書也高興名次沒有改,傅嘉澤的文章確實是最和他的心意的,也淺淺笑瞭起來。
傅斌:“奴才今兒不出宮,這消息不用擔心奴才散瞭出去。”
路尚書不在意這個,畢竟明天就要放榜瞭,“恭喜傅公公,頭名的文章是我點的,他的文章很好。”
傅斌喜上眉梢,“他確實不錯,成瞭親也沒有耽誤做學問。”
路尚書想到瞭林懌來,畢竟昔日裡要和自己競爭禮部尚書的林懌還是傅嘉澤的老丈人。
路尚書不讓傅斌相送,而傅斌堅持把路尚書送瞭出去。
踩在雪地上,傅斌忍不住激動地用拂塵揮瞭揮,就算是陳攀在內服侍,他隻能夠在外,都無法壞瞭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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