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老人的驚呼聲之中，祁止言動作狂暴粗魯地扼住瞭馮義康的喉嚨，猛地擡起膝蓋踹上瞭他的小腹，將他重重地甩在瞭地上。

祁止言跟馮義康之間的力量差距懸殊，馮義康險些被這一下摔得爬不起來，在地上翻滾瞭兩圈，註意到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眼眶怒到發紅。

“別跑瞭，跑不掉的，”祁止言的指骨泛著青白的顏色，手中愈發用力，語氣漠然，“畜生，你早在幾年前就該死瞭。”

“……滾你媽的，你媽逼的松手！”

馮義康發瞭瘋似的掙紮起來，“你才該死，都是你是不是？是你讓人告訴關運聰的，這一切都是你做的，要不是你他怎麼會知道我說的那些話，你他媽的才是殺人兇手，你才是！！”

祁止言冷著臉，單手制著馮義康，從口袋掏手機打算報警。

“嘟嘟”的兩聲響起之後。

“……您好，我在北寧市二附屬醫院，這裡有一名之前酒駕肇事逃逸的罪犯……嗯，對——”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警察聲音的剎那，馮義康爆發出瞭全身的力氣，終於甩開祁止言的一隻手臂，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上滾瞭下去，瘋狂地往外跑。

祁止言即刻下瞭樓梯，從他後面勒住他的脖頸。

恰好，遠處拉響瞭警笛。

馮義康絕望到瞭極點，像野獸一樣瘋狂地往後踹著祁止言，惡狠狠地咬上他的手臂。鮮血霎時迸瞭出來，順著祁止言的胳膊嘩啦啦地淌。

祁止言怒極反笑，恍若感覺不到痛一樣：“對，都是我做的。”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瞭很久瞭。”

馮義康發出瘋狂的怒嚎。

像是發現掙紮無果，他絕望至極，松開瞭祁止言的手腕，開始求饒：“都是關運聰活該的！你放瞭我吧，饒瞭我吧，我再也不敢瞭，我肯定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

馮義康自然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

短暫的一分鐘後，警察就迅速地來到現場，從祁止言的手中將他轉押瞭過去。

一個民警註意到祁止言手上的傷口，上前拍瞭拍他的肩膀，打算讓他一邊包紮一邊問情況。

祁止言沒有異議，隻是在進醫院之前，說瞭句“稍等”。

他將手機拿瞭出來，點開通訊錄的置頂聯系人，平複瞭一下有些微喘的呼吸，打瞭過去。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間隙，他不經意地擡起頭，目光卻忽地撞上瞭不遠處，一個人站在原地的徐邀星。

她直直地望向他，臉色蒼白到瞭極點。

眼眶通紅。

含著足足，七年的淚水。

祁止言的動作頓在瞭原地。

“……先生，你好瞭嗎，”民警說，“電話等進去再打吧，現在先別站在門口瞭——”

祁止言沒應聲，放下瞭手機，三步並作兩步，往徐邀星的方向走去。

一把將她摟進瞭懷裡。

“徐小星，”祁止言的尾音微微揚起，“記不記得上次跟你說的，這個時候應該開香檳，不應該保持這個表情。”

徐邀星的渾身都在顫，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用盡全部的力氣從急診大廳跑來，站在醫院的門口，推開層層疊疊看熱鬧的人群，一眼就看到瞭站在陽光下，替她抓住馮義康的祁止言。

他站在那裡，披著光做的披風，黑發黑眸也暈上一層亮晶晶。

好像從天而降。

好像聽到瞭她的呼喚。

就好像，回答瞭她在心裡的吶喊。

有沒有人能抓住他？

——有。

有沒有人能來救救她？

——嗯。

——有的。

不用讓她再忍耐那麼久，不用再等待時間磨平痛苦。

他會站出來，走到她的身邊。

即刻，還給她一個公道。

直到你降臨

好半晌，沒等祁止言再說些什麼，徐邀星主動地後退瞭一步，暫時松開摟著他的手，讓他跟在民警的身後，一塊進瞭急診室先打瞭疫苗。等清創完畢，他又在一旁簡單地做瞭筆錄和口供。

由於警方第一個接到的電話是徐邀星打的，故而她也將自己所看到的情況完完整整地複述瞭一遍。等這些事情都差不多整理好之後，警方道瞭謝離開。

徐邀星之前就跟林意打瞭招呼，讓她開自己的車帶顧客先走，現在收到瞭彙報安全的消息，才安心地關瞭手機。

走廊內重新陷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