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邀星有些遺憾，但很快就接受瞭。她斟酌瞭一番，打字。

【沒關系，以後還有機會嘛！】

“嗡”一聲，消息發出去的同時，祁止言的手機震動瞭一下。

他動作一頓，下意識地擡眸望向徐邀星。

後者表情嚴肅，顯然未曾意識到這點巧合，還在認認真真地回複自己的小網友。

【哦對，說到這個，我聽說最近北寧這兒推出瞭個新規定，寄快遞還挺嚴格的，寄件人都不能再用昵稱，隻能用真名瞭。不過不知道商傢是什麼樣。】

“嗡。”

【哦對，最近國內有一個今年新火起來的牌子，他們傢的系列禮盒還挺漂亮的，你還喜歡嗎？】

“嗡——”

徐邀星放下手機，擡起頭，恰好撞上瞭祁止言的雙眸。

“……”

“你手機響啦，”徐邀星毫無所覺地開口，“看一下是不是工作上的消息？”

祁止言將電腦合上，撥瞭下手機靜音鍵。

他俯身，臉湊到瞭徐邀星的身前；兩人的呼吸交纏融合，滾燙又曖昧。

燈光昏暗，四周傳來窸窣的聲音。徐邀星的眼前卻漸漸地空瞭下來，隻剩下他微微亮著的雙眼。

“應該是。”

祁止言撩起眼皮，小痣明顯，“你在幹什麼？”

回想起上次，祁止言極其懷疑網絡上人善惡的模樣，徐邀星斟酌瞭一番，將手機屏調到他面前：

“……在跟一個可能是一米九的大漢聊天。”

“……”

“開玩笑的。”

徐邀星勾起唇角笑瞭笑，“在找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網友，這次好像沒辦法跟她見面瞭。”

她的語氣與平常無異，垂眸的動作卻顯得很可惜。

祁止言挪開盯著手機屏的視線，轉而望向她。

停頓瞭好幾秒，他才溫聲道：“……沒關系。下次還有機會。”

徐邀星眨瞭眨眼：“嗯，我也覺得。”

緩瞭短暫的半分鐘，她就恢複瞭正常狀態，善解人意地望向祁止言，聲音輕軟：“好啦，我等下睡覺瞭，你忙完也休息一會……”

“如果。”

祁止言突然開口。

徐邀星一頓，下意識地擡頭望去：“……如果什麼？”

“如果，你發現，這個對面的網友真的騙瞭你，”祁止言不知何時微微低下瞭頭，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你會不會很生氣？”

“……”

徐邀星一怔，下意識地順著他的思路走。

“那要看是騙瞭我什麼，”她想瞭想，“如果她一直瞞著我，很不真誠、讓我很傷心的話，我肯定會有一點生氣的。”

“……”祁止言頓瞭頓，“你不喜歡別人一直瞞著你。”

“嗯。”

徐邀星想瞭想，糾正道：“不喜歡不真誠。”

“……”

祁止言嗯瞭一聲，伸手，輕輕地揉瞭下她的發絲，替她將淩亂的鬢角理順。

“知道。”

他頓瞭兩秒，又提起一開始的話題：

“之後有機會的話，你跟他一定會見面的。”

也不知怎地，明明這就是句再普通不過的安慰，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格外讓人信服。

徐邀星恍惚瞭兩秒，很快就又笑瞭：

“嗯。”

天漸漸黑下來，飛機劃過雲層，略過如萬般星子點綴的城市夜景。望著徐邀星裹著毯子陷入沉眠後，祁止言頓瞭好一會，才伸手，在距離她臉頰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過瞭一刻，他收回瞭手。

從鼻腔裡，發出瞭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

飛機降落到北寧。

簡單地修整瞭一天，到瞭大年初五迎財神的日子。那位業內有名的顏老師也在這一天，給徐邀星推瞭一大波客戶，討瞭個好彩頭。何伏苓也立刻像模像樣地替徐邀星做瞭宣傳，借著東風，一時間，她和刺青屋名氣大噪。

徐邀星知道這個消息時，還有點顯而易見的震驚。

原因無他，她跟著顏老師也學習瞭三四個月瞭，不管交什麼作業上去，最終的結果都是被罵得狗血淋頭，不是這裡不行就是那裡不行。偏巧她一直以來都是謹慎謙虛到有些自卑的人，學著學著，都時時刻刻硬著頭皮，十分心虛，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顏老師逐出去。

然而，這次的事情卻提醒她，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一個老早之前就跟著顏老師出作品的老客戶到瞭刺青屋，一邊紋身，一邊跟她聊天，話裡話外全部都是顏老師對她的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