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青沒有說話，依然把頭埋在他的臂彎。

“明天我無事，你想去哪裡玩嗎？”李逾明心情愉悅，“我和你一起去。”

趙雪青也開心，說：“真的？我想去九姑廟，我問瞭這裡好多人，他們都說九姑廟的菩薩特別靈。”

“哪方面特別靈？”

趙雪青不好意思，說不出話來。

“嗯？什麼特別靈？”黑暗中李逾明看不見她的臉色，見她不回答，又問瞭一遍。

“據說求子特別靈。”趙雪青小聲說。

他現在願意和她生孩子，如果他們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原來是這個，好，我和你一起去。”李逾明笑著吻她，“其實生子這件事，還得靠我們自己多努力努力。”

“又要來？”趙雪青皺眉，“現在都快寅時瞭。”

“明日反正無事。”

“明日不是要去九姑廟嗎？”

“後日再去也不遲。”

*

那一晚，兩人折騰到很晚，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不及去九姑廟瞭，於是等瞭一日才去。出發時，李逾明把她送的荷包掛在腰帶上，說：“我見嶽父日常腰間掛一串瑪瑙石禁步，那也是你送的吧。”

趙雪青點頭，說：“那些瑪瑙石是我小時候在戈壁灘撿的，拿回來送給父親，他把它們打孔，徐娘替他編瞭穗子做成禁步，他就一直戴在身上。”

小時候，她覺得那些五顏六色的石頭超級漂亮，留心撿瞭好幾天，才撿瞭七八顆大小一致，光滑細膩的石頭，回到父親身邊就獻寶似地給瞭他。父親很喜歡，雖然紅的黃的白的石頭和他不搭，但多年來一直戴在身邊。

“難怪。”李逾明說。

他之所以能註意到，就是因為趙啓言一直偏愛深色服飾，卻日常搭配著一串五顏六色的禁步，他猜測一定是親近的人送的，並且十分珍愛，才會一直戴著。

*

河西城多山，地勢險峻，九姑廟藏於深山，趙雪青原本以為人不會很多。誰知它名聲在外，哪怕崎嶇難行，也人山人海，香火旺盛。來往人中女眷居多，她要參拜的送子觀音殿人又最多，幾乎都是女眷。

儀式為上下午各一場，倆人到的時候已經中午瞭，上午的儀式接近尾聲，隻能等下午那一場。來的人多，趙雪青守在殿內不敢離開，怕離開回來沒有位置瞭。李逾明陪著她在殿內一起等，儀式開始，看到要全體跪下磕頭，他不信這些，找瞭個借口溜瞭。趙雪青不管他，自己交錢領瞭送子經，跪在衆人中間，在領頭和尚的帶領下，跟著大傢一起誦經。誦經結束，把手上的經書交給和尚供奉起來，虔誠地磕三個頭，儀式就算結束瞭。

趙雪青走出殿門，李逾明早等在外面，一把拉住她，說：“跟我來。”

“去哪裡。”

“到瞭就知道瞭。”

兩人來到一座同樣擠滿人的佛殿前，殿中有幾尊圓身肥肚的佛像。佛像下面坐著一位上瞭年紀，胡須雪白，慈眉善目的胖和尚。

和尚面前擺一張桌子，放著筆墨紙硯等物，排隊的人先給一錠銀子，而後把準備好的紙張遞給和尚，和尚結果接過看一眼，閉眼思索一番，再說幾句什麼，來人就離開瞭。

有的開心，有的發愁。

“這是幹什麼的？”趙雪青不解。

“測八字姻緣的。”李逾明說，“成親之前有一項是合八字，我們沒有合過。”

當年倆人成親匆忙，絕大部分環節都省去瞭。前段時間，李滄想要讓他娶陸晚晴，媒婆來找他，他才知道有這樣一個環節。

“我們已經成親瞭，現在合八字沒有用。”趙雪青說。

“既然來瞭，就合一合。”李逾明玩心大起。

“那要是測出來八字不合呢？也沒法改瞭。”

“怎麼會不合。”李逾明很有信心，脫口而出，“我覺得我們挺合的。”

“那好吧。”趙雪青不忍讓他掃興，順他的意，一起排隊。

倆人接在隊伍後面，沒有再說話，沉默地排著隊。前面有長輩帶著子女的八字來請大師看，得到的結果是八字不合，於是唉聲嘆氣的出來，說：“真是可惜瞭。”

李逾明越排越忐忑。

剛剛他無聊，到處閑逛，看這裡有趣，就想和趙雪青來測一測。現在一想，測出八字不合的可能性是有的，而且比較大。這個九姑廟香火旺盛，名氣遠播，應該是廟裡人故意為之，若他們是為瞭賺錢，自然會使一些手腳，讓人多付一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