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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雪一直在下(7)
作者:达斯里 阅读记录
隻是恰好,他咖位比較大,又恰好,他願意跟徐秀雯一起跳。
徐秀雯還在消化他的開解,他就托起她的一隻手放在獎杯上,眼神溫柔,“阿琳娜,它不屬於我,但它屬於我們。”
蘇明時
雨停瞭,墻上的時鐘指向瞭下午一點半,蘇明時停下話題,問我:“你餓不餓?我會煮點面。”
我開玩笑:“如果是免費的我就要。”
“免費。”他笑瞭起來,“我是這裡的志願工,可以破例一次。”
“天哪,你圖什麼?”
“你們中國有句話叫,日行一善,善有善報。”
我突然好奇:“你的中文是阿琳娜教的嗎?像在中國呆瞭很久。”
蘇明時搖頭,“我自己學的。你們中國國籍很難拿,我至今是個遊客。”
“那你的中文名也是自己取的?”
他還是搖頭,“不,是阿琳娜給我的名字。”
不過半年光景,蘇聯經濟開始暴走暴跌,葉利欽力挽狂瀾卻如螳臂擋車,日子過得跟打仗一樣。
徐秀雯的學期並未結束就接到瞭林敏芝和徐官鴻的電話,說現在蘇聯事態嚴重,要她跟著使館的安排,盡早回國。
徐秀雯左思右想,最終決定上門告別。
蘇明時一傢人都在,阿列克謝也在,他喪氣地坐在一旁,徐秀雯聽說瞭,因為經濟不景氣,阿列克謝解散瞭自己的舞團。
蘇明時問她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又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
徐秀雯說:“我是來告別的。”
她眼中不舍,一句話將屋子裡的人都怔住瞭。
“使館在安排撤僑事宜,我的傢人很擔心我,我要回去瞭。”
還是安靜,達裡婭率先開口:“阿琳娜,這段日子我很開心有你在。”
徐秀雯叫瞭聲老師,眼中淚光藏不住瞭,“謝謝您,我也是。”
蘇明時問:“什麼時候回去?”
“就這兩天瞭。”
他看向爺爺,爺爺點頭,“確有此事。使館在交涉,我會安排好的。”
回國那天,在使館做好一切登記證明後,莫斯科的雪又下瞭起來,蘇明時來送她。
停機坪上到處是遵從秩序的人,隻有他一路抱著個盒子跑過來,帽子圍巾將他的臉擋瞭大半,隻露出一雙順遂的眼睛註視著她,“阿琳娜,這個送給你。”
是一雙芭蕾舞鞋,徐秀雯很驚喜,蘇明時苦笑道:“本想等你畢業再送,原來沒時間瞭。你說得對,你不屬於這裡。”
他說不出挽留的話,因為他自己的明天會如何沒人知道。
徐秀雯收下舞鞋,眼裡亮晶晶的,“伊萬先生,謝謝你。”她遺憾開口,“但是我沒有什麼可以送給你瞭。”
蘇明時搖頭,替她戴好帽子,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中文名叫什麼?”
“徐秀雯。”她靈光一現,“我送你一個中文名吧。”
“好。”
她想瞭想,用中文喊:“蘇明時。”
蘇明時沒聽懂,她又用俄語解釋瞭一遍,“我傢在蘇州,你又是蘇聯人,就姓蘇好瞭。明是明天的明,意思是未來,時是當下,就是現在。”
徐秀雯眼淚出來瞭,“蘇明時,我們今天分別,未來總有一天會再見的。”
你想見她嗎
吃完面,我有些饜足地倚在椅子上,笑問:“那你們後來再見瞭嗎?”
蘇明時點頭。
蘇聯解體後,葉利欽下臺,□□接過這個龐大卻略顯空洞的國傢。
蘇明時的爺爺無法接受自己效忠一生的國傢在一夕之間隕落,帶著全部的勛章,披著蘇聯國旗吞槍於紅場瓦西裡升天大教堂前。
蘇明時的父親醉心科研成瞭一個“瘋子”,達裡婭腿疾複發再也站不起來瞭,阿列克謝解散舞團之後在鄉下養老。
蘇明時怎麼樣呢?
國傢劇院芭蕾舞團沒有解散,但因為經營不善虧空許多,蘇明時以一年跑18個國傢演出的實績而積累瞭不少名利,接管瞭劇院。
這些消息都是很久後徐秀雯從別人嘴裡得知的,蘇明時從未提起過。
他們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系,偶爾徐秀雯會收到他寄來的照片,聊些日常小事,彼此期待再見。
千禧年到來,徐秀雯已經是國內芭蕾舞第一人瞭。
風華舞團踏上巡演之路,站在俄羅斯的土地上時,冷冽的空氣讓她覺得久違。
國傢劇院的照片墻已經全部更新,首席舞者不是達裡婭也不是伊萬·帕維爾,而是一個叫蕾恩的女孩,她遍尋不到蘇明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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