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你不是瞭。”

他欠身伸手捏住瞭阿紀擋在眼睛上的手腕，幼年時不小心被大人遺落的煙頭燙出的煙花，在纖細的手腕上已經不甚明顯。

但他還是格外看瞭一眼，拇指從上面撫過。

阿紀睜眼看他，含兇帶怯的眼神倔強地又在他腹部掃瞭一眼，周哥放過她的手腕，伸手猝不及防地撩開瞭上衣。

“快看快看，不好看不要錢。”

“臥槽！”

阿紀由衷一句話脫口而出，當下腦子裡就這倆字，然後才反應過來去看，周哥已經又把衣服放下瞭。

“？？？你不真誠”

阿紀嘖嘖有聲。

“這還不真誠？你沒把握住機會怎麼能怪我呢？”

她周哥做作地裝委屈，靠在床頭假意看手機，餘光瞟著阿紀，見對方緩緩挪動到他身邊，嘴裡喃喃

“沒有機會就要創造機會！”

說著飛快伸手去掀他的上衣，周哥下意識用手擋瞭一下，意識到後又松開勁兒，任由對方把自己衣服撩開。

“看不出來嘛，你天天也不鍛煉還有腹肌呢”

阿紀隻掀瞭一半，忽然暴露出來的皮膚接觸到空調的冷氣，細小的汗毛微微立起來。

阿紀手上動作不停，見周哥看著自己沒什麼反應，便大膽地伸手去摸，被摸的是對方，臉紅的卻是阿紀。

緋色從耳根浮上面頰，周哥看著對方支著兩隻紅耳朵，故作大膽地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阿紀，忽然覺得，她說得對。

隻要見一面，被距離壓抑的東西就會因距離的解除，而被勾起。

比如現在。

不論他們曾說過多少遍喜歡與愛，不論彼此曾多少次失而複得，也不論阿紀帶著對他的想念獨自度過瞭多久、做瞭哪些事、去瞭什麼地方。

都抵不過剛才過去的短短幾分鐘，比不上現在肌膚相貼的這一刻。

周哥感覺這樣下去就要不妙，爬到山頂估計是趕不上日落瞭，雖然日頭落不落的現在也不是很重要瞭，但他還是強行理智回籠。

目光在阿紀身上巡視一圈，最後盯著她眼睛一字一句道

“禮尚往來，是不是該我瞭？”

阿紀瞬間縮回手，眼神忽閃，半晌才幹巴巴道

“…那你來吧，我不反抗！”

誰逼你就義瞭是怎麼著。

周哥故意大聲嘖嘖，一邊把衣服蓋回去起身，一邊叨逼叨

“你看你說的，哥是那樣的人嗎？”

阿紀話音裡帶著一絲勉強，不好說是因為害羞，還是……

周哥收回不太愉快瞭的想法，叫阿紀換衣服出去吃飯。

這也是個本地菜系普遍比較辣的地方，他記得阿紀不太能吃辣。

“也還行吧，可以淺吃一點。”

兩人沒點太多，叫瞭三四樣比較特色的，匆匆吃過午飯，就打車去瞭山腳下。

———

“這個世界從不缺少美——”

阿紀搬出瞭小學語文老師的非名人名言，感嘆著眼前蔓延的綠意。

周哥瞅瞭她一眼，緩緩接上後半句

“缺的是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話音帶著遲疑，不敢相信兩個人居然在這裡接上瞭。

阿紀滿意點頭，刷過電子票的二維碼，兩個人還一人分瞭一根竹杖，其實現在還不怎麼用得上，拎在手上跟山大王似的。

兩個人都不急，任由身邊成群結隊的年輕人路過，阿紀確認瞭下這是去往乘纜車地點的方向，放心地把手機塞回背包。

想想又拿出來，問周哥

“聽歌嗎？”

“可以啊。”

他無可不可。

“那聽你的。”

阿紀還是把手機收瞭起來，她比較想瞭解一下周哥的歌單，每次他偶爾分享的，她都很喜歡。

……他尋思瞭一下聽他的，那是聽還是不聽，然後從口袋裡掏出耳機，分給阿紀一隻。

打開音樂軟件，直接點瞭最近在聽的歌，然後選擇瞭按順序播放，又調好音量，按滅手機。

他走在阿紀左邊，給她的是右側的耳機。

這樣的話外界的聲音就被兩隻耳機阻隔，他們卻可以偏頭清晰地聽到彼此的聲音。

下瞭纜車，風景就越發明麗，再走過半山去乘另外一半上山的纜車。

強風拂過草地，太陽已經隱隱有瞭變成橘黃的架勢，人流還是不息。

阿紀不出門則已，出門絕對不喊累，一步一步跟著人群晚上走得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