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顏喊停他，“不是說到瞭就放我下來嗎？”

“送佛送到西，不差這幾層樓的距離。”裴洛說著，又用力，將人往上顛瞭顛。

“那謝——”向顏原本又想說“謝謝”，但忽然想到裴洛的那句“以後不準學姐說謝謝”，她又給噎瞭回去。

樓道燈是聲控燈，他們往上走一層，面前的燈就應聲亮起，身後的燈隨即暗滅。

“向顏。”裴洛喊她的名字。

突然的稱呼轉換，差點讓向顏沒反應過來，“嗯？”

“圍巾壞瞭就壞瞭，我本就沒想過讓你還。”

“可我不想欠你人情啊。”

裴洛想都沒想，接話：“就像你當初不想欠陳際州人情，買鋼筆還他一樣嗎？”

向顏被問住瞭，她沉默著，在心底問自己，這一樣嗎？

好像是不一樣的。

她沒回話，樓道安靜瞭一瞬，聲控燈自動關閉。

下一秒，裴洛的聲音在樓道裡回響，聲控燈亮起的柔和燈光也從他的頭頂傾洩。

“你有沒有想過，我就願意你欠著我人情呢？”

他的聲音莫名地有點蠱惑人，像有人在她心口撓瞭一下。

向顏笑：“你不純純吃虧嗎？”

裴洛不假思索，“不會。”

“所以，那條圍巾回去就扔瞭吧，別想著還不還，還有賠錢也更是不用想。”

向顏抿瞭抿唇，“嗯。”

她擡頭，看見瞭寫著數字“4”的樓道角標。

“你生日是什麼時候？”向顏忽然想到瞭什麼，她問。

裴洛有些不明所以，“怎麼瞭？”

“別打岔，回答我就是瞭。”

“12月24日。”

剛好是平安夜，向顏默默在心裡盤算著，“好。”

等他們到瞭五樓的時候，發現五樓樓道的燈正亮著。

要麼是向顏傢對門有人，要麼是向顏傢門口有人。

裴洛背著向顏邁上最後幾級臺階，和正要下樓的謝甲生撞瞭個正著。

顯然，情況是後者。

江淑敏看見有人背著自己的女兒愣在瞭原地，向顏則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和他們正面遇上瞭。

一時之間，四人面面相覷，誰都沒開口說話。

第 37 章

向顏拍瞭拍裴洛的肩膀，暗示他放自己下去。

裴洛扭頭看瞭她一眼，將人放下，扶她站好。

“媽。”向顏看向江淑敏，又把目光投向謝甲生。

“謝叔叔好。”

“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她沒回頭，背對著裴洛。

向顏面上平靜，話裡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但裴洛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應該算不得多好，目前的場面他又沒什麼立場插嘴。

裴洛識趣地說瞭聲“好”，走時卻又一步三回頭。

“那淑敏，我也先走瞭。”謝甲生覺得有些尷尬，想著還是改天找個更正式的場合和時間公開比較好。

淑敏？這十分親昵的叫法讓向顏皺瞭皺眉。

“謝叔叔不進來坐坐嗎？”她側瞭一步，不動聲色地把樓梯口堵住。

謝甲生擺手，“不瞭。”

向顏笑，“我以為謝叔叔是來做客的。”

“不是的話，這麼晚瞭，您怎麼會在這？”向顏明知故問。

“阿顏！”江淑敏女士呵責出聲，“沒禮貌。”

她上前去，將向顏拽到瞭身邊。

“你先走吧，時間很晚瞭。” 江淑敏說完，拉著向顏就進門去。

門被來開後又關上，響起“哐當”一聲。

片刻之後，屋內異常的安靜，隻餘下江淑敏和向顏的呼吸聲。

向顏瞧瞭眼鐘，已經快十二點瞭，平常這個時間她早就睡下瞭，和下晚班回來的江淑敏是碰不上的，今天屬實是歪打正著瞭。

她心裡又較著一股勁，江淑敏既然不主動提她和謝甲生，那她也不想問。

“我回房休息瞭。”向顏有氣無力地說著，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準備回房。

“阿顏，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向顏腳步一頓，輕嘆瞭口氣，別扭地說：“沒有。”

“那你先別走，過來，讓我看看你腿怎麼回事？”

江淑敏把人喊停，她從剛剛那個男生背著向顏就在懷疑，懷疑她的腳是不是出瞭什麼問題，這會她走姿怪異，江淑敏更加確定瞭。

向顏拒絕：“不用。”

江淑敏不由分說，走上前去，掀起她的褲腳，果然看到瞭她血淋淋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