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闷且“娇”(52)
手指相扣的亲密,他的暖暖,想要的原是这个。穆桓眼尾上扬的弧度似笑似哭,是他逾越了。
后半夜,安宁猛然惊醒,望着陌生的床榻一时恍然以为仍在梦中,怔然许久才想起自己是在穆桓的卧房,在……
安宁爬起去看穆桓,穆桓毫无所觉地躺在榻上,面色潮红,唇瓣干燥苍白。安宁探手贴上穆桓的额头,温度烫人。
安宁立时出屋去唤九御请李太医,又回来拿起帕子在屋内备着的凉水里浸湿,给穆桓敷在额头上。
做完这些,安宁方松口气跌坐回榻旁。安宁看着穆桓,心口莫名升起的恐慌不断压迫着她,一呼一吸间都是沉重。
梦里的穆桓也是这般躺在榻上,满面酣然,然身侧佳人美眷,温柔乡里缠。
安宁在梦中不住落泪,却是白雾乍起,满目荒唐,只穆桓长身玉立在街头,似哭似笑地望着她,唇瓣张合听不真切,终转身离去。而后灯火繁华,山长水远,她再无归处……
安宁手按住胸口起身,面色惨白对上李太医和蔼关切的眼。
“小姐可有哪里不适?”
安宁摇头,吩咐九御照顾好穆桓和李太医后踉跄迈出屋。
天空弯月垂挂,不远处的小径灯火常亮,他说他可以牵着她走定比灯火有用……安宁停步在小径上,灯火恍惚烧眼,不然眼眶里的涩意哪里来的?
安宁回到挽月阁,熟悉的一草一木,每一个她六年来慢慢添置的物件。安宁躺在榻上,荒唐自己因一个梦难过至此,闭眼前惦念着穆桓的伤势。
想来有李太医在是无碍的,又自暴自弃地想,自己陪着也无用。
…………
第二日安宁迈进穆桓屋内,敏锐察觉了不对。
穆桓无力倚在榻上,玉冠束发,衣裳妥帖,似是往日待客的装备。
“兄长有何要事吗?”安宁不赞成地问。若穆桓答是,她定要发脾气的架势。
却不想得到了一个全然意外的回答。
穆桓神情疏懒,理所应当又略带歉意地答道:“男女有别,兄妹也该避讳,往日是我浪荡了。”又似无意咬重了兄妹二字。
“男女有别……”安宁茫然重复了遍,看着穆桓妥帖有礼的衣着,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眸中飞快闪过难过。
这许多年,一句男女有别便能生疏至此吗?便是兄妹间又何曾是这般的。
安宁张嘴,一会儿才说出话:“兄长说笑了,无论兄长什么样子,暖暖都不会介意的。”
穆桓几乎脱口而出,是厌弃般地冷淡:“我介意。”
安宁顿住,想勾出个笑来。
穆桓稍缓和了语气:“暖暖,往日是我的错,许多地方恣意惯,可暖暖不一样,是大姑娘了,往后若许配人家规矩最重……”
“我知道了!”安宁哽咽打断,红着眼盯着穆桓:“兄长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安宁并不是想要答案,或害怕穆桓再说出什么,她缓缓倒退两步。
“兄长你在生病,是胡说的……”安宁想有信服力些,“你好好养病,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穆桓想开口,却喉间干涩发不了声。
安宁退到门前,屋内突然传出穆桓撕心裂肺地咳嗽。
第34章
安宁扣住门框,狠狠心没有回头。
“兄长大可恣意些,我不再来就是。”安宁赌气说完。
屋内穆桓捂住胸口许久才停下咳嗽,满身齐整却无端狼狈,他眼睛赤红地盯着大开的屋门,突然摘下束发的玉冠掷到地上。
侯在屋内的九御怔住,一时不知是否该去捡起玉冠。
许久,穆桓阖眸躺下,面色惨白,冷淡道:“退下吧。”
地上的玉冠碎开裂纹,是不能再用。
之后几日,安宁没有再去启须院,只让小枣留意着,却总是在闲暇时不知不觉走上那条小径。
这几日,府中往来络绎不绝,安宁作为除穆桓外唯一可以在平王府说得上话的人,着实忙碌。
直至穆桓向外放出消息,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府中才恢复宁静。然安宁知晓,平静只是一时的,外面必然是波涛暗涌。
安宁在院中置了躺椅,懒懒躺着读书,大半日却什么也没瞧进去,穆桓苍白的面色、疏远的态势总是不自觉浮现在眼前。
安宁冷静后想过,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导致穆桓突然发生改变,却总是想不到是什么事情。
安宁头疼地将书册盖在脸上,闷声问小枣启须院可有何事。
小枣细细道来,从启须院小厨房做的膳食、热了几遍菜到李太医进了几遍院子、在院中呆了多久……安宁终于出声打断,莫名羞恼。
“我没问这些。”况且这小丫头怎知晓得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