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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紋身呢?”她下意識地問。
孫嶼愣瞭一下,把白襯衫的袖口紐扣解開翻上去一截,小臂上留下的就是他年少輕狂腦子不好使時紋的大花臂。
易傾看著紋身, 不由自主地笑瞭一下:“紋身這種東西,一旦上瞭身就不好消,是吧?”
“人生裡很多東西都是這樣。”孫嶼低頭把袖口翻瞭下去。
“電梯到啦——”易爹老遠攔著電梯門高聲招呼, “你們倆在背著我說什麼悄悄話?”
好在這會大堂裡人不多,否則易傾想要就地立刻發作一下尷尬癥。
“一會兒再說吧。”她朝孫嶼點點頭, 走向瞭電梯的方向。
“……也就是說, 你還願意再和我說話?”孫嶼追上瞭她的腳步。
“是吧, ”易傾隨意地道, “你看我剛剛都忘瞭你瞭。”
正好兩人走到電梯門前, 孫嶼沒有再開口。
午餐時分,易爹對易傾帶來的食物美味程度感到震驚:“我才幾年沒回國, 現在店裡售賣的半成品都有這麼好吃瞭嗎?這是哪一傢?我這幾天要每天都去光顧他們的生意!”
“沒有哪傢,這是有人替我做的。”易傾淡淡道。
所以, 也全都是她的口味。
易爹愣瞭愣,下意識地往易傾手上看瞭一眼:“沒有戒指, 你交男朋友瞭?”
易傾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瞭高二的那一天。
——想要證明自己能被人喜歡, 所以賭氣收下瞭一封滿是錯別字情書的那一天。
因為在易爹這麼問完以後,易傾幾乎沒有思考就說:“不是男朋友, 我們在同居。傢裡沒有你住的地方,才給你訂的酒店。”
噗通一聲, 一顆剛被夾起來的紅燒獅子頭掉回瞭碗裡。
孫嶼放下筷子,臉上沒什麼表情地道歉:“對不起,手滑。”
“——爸爸不允許!”易爹大驚失色,“你怎麼從來沒有想到和爸爸說一聲?”
“就算我想, 也聯系不上你。”易傾淡定地吃菜。
易爹急得跺腳:“你……你可以給我的編輯部寄信啊!”
“如果決定結婚,我會把這個消息寄到你的編輯部告訴你的。”
“易傾你被外面的混小子帶壞瞭!”易爹捶胸。
“不,這是我長大瞭,不用再一舉一動都尋求你的認同。”
易爹被易傾一口氣懟瞭個三連,節節敗退至無話可說——也可能是被氣得心梗——地瞪大眼扔下筷子,坐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膝蓋開始生悶氣。
易傾不理鬧脾氣的親爹,轉臉對孫嶼道:“多吃點,不用給他留。”
孫嶼沉默地把剛才的獅子頭夾回碗裡,才突然問道:“聽你的意思,有和他結婚的打算?”
易爹立刻想嚎“我不允許”,被易傾冷淡地掃瞭一眼,生氣又憋屈地把嘴閉上,鼓起雙頰一幅“我很生氣快來哄我”的樣子。
易傾不吃他這一套,無動於衷地轉回視線,平淡地說:“有可能,不過他現在還不到婚姻登記的年齡。”
孫嶼的筷子停瞭下來。
他定定看易傾幾秒鐘,平靜地問問:“是當年那兩個小朋友裡的一個?”
易傾沒想到孫嶼連這還記得。
但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她點點頭應道:“對。”
孫嶼沒有任何思考猶豫,瞬間做出判斷:“不怕痛的那一個。”
“……對。”
聽見易傾的回答,孫嶼哼笑瞭聲,原本穩重的眉眼裡便陡然洩露出來一點少年時的中二不羈,好像被掩藏的紋身也要從袖口裡鉆出來一樣。
“我猜也是,根本不意外。”他用筷子一下把獅子頭夾成兩半,像在五馬分屍。
易爹突然插嘴:“你們從前就認識?”
“你不用知道,沈叔叔沈阿姨處理妥當瞭。”易傾打斷易爹繼續問下去的勢頭,“正好,孫嶼,趁你還在國內,約頓飯吧,我有事想要問你,方便嗎?”
“……”孫嶼慢吞吞地看瞭易爹一眼,像在征詢。
易爹氣哼哼地:“反正回國就是放假,你自己的時間,完全可以自己安排。我女兒的行程又什麼時候輪得到我來安排瞭!”
“擇日不如撞日,”孫嶼於是對易傾點點頭,“就今天晚上?”
易傾微微皺眉偏頭思考瞭一下。
沈昂剛剛早上才電話說過今天就回榕城、到傢。
不過集訓這麼久應該挺累,就讓他多休息一天好瞭,晚上回傢時順路再給他帶點慰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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