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知道她活不過十四天？”</p>

“我看見黑白無常拿著鐵鏈子站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叫做趙緯貞的女子也跟在她身邊”</p>

聽到趙緯貞三個字，葉梓亮倒抽氣猛地擡眼望他，他有那麼無聊跑去探聽張幼琳？</p>

“除瞭名字，她有跟你說其他事嗎？”</p>

“有”</p>

“她說什麼？通通告訴我，我必須知道，這對我很重要”</p>

這麼問，是因為相信瞭？</p>

“張幼琳是趙緯貞丈夫的外遇，張幼琳為瞭得到她的丈夫，經常在半夜打電話騷擾趙緯貞，也會在她和男人上床的時候撥出電話，刻意讓趙緯貞聽見兩人的聲音，趙緯貞本來就有優鬱癥，被她這樣一鬧再鬧，病情變得更嚴重</p>

“所有人都以為趙緯貞是憂鬱癥發作跳樓自殺，其實並不是，就在她病情嚴重需要人照顧的時侯，張幼琳主動向她丈夫提出願意幫忙照顧</p>

“那三個月趙緯貞被“照顧”得生不如死，最後張幼琳給她吞下安眠藥，把她從樓上推下去，趙緯貞的顱骨破裂、身上有三十七處骨折、內髒大量出血，當場身亡”</p>

賀鈞棠的話讓葉梓亮顫抖得更厲害，見她抖成這樣，他急問：“怎麼瞭？”</p>

“昨天姚醫生和張幼琳咨商，她說瞭……和你一模一樣的話，可是那個聲音不是張幼琳的，當張幼琳的聲音出現時，她說的話是道歉求饒，求趙緯貞放她一命，當趙緯貞的聲音出現，她說的是事實經過和恐嚇威脅</p>

“我正在考慮那是不是思覺失調癥，打算等代班的林醫生今天早上巡房之後再找時間和他討論，但張幼琳的親人堅持出院，沒想到才幾個鐘頭，她就在傢裡跳樓自殺瞭”</p>

“你剛去看她？”</p>

“對，她的顱骨破裂、身上有三十七處骨折、內髒大量出血，她的手腳呈現不自然的扭曲狀態，但她沒死……”她慢慢形容張幼琳的狀況，聲音還不停地抖著</p>

“你看見的趙緯貞也……像她？”</p>

賀鈞棠點點頭“意外死亡的鬼，常會維持死前最後一刻的狀態，但壽終正寢或病死的亡靈往往會變成年輕、健康時期的狀態，我看過比趙緯貞更可怕的，所以，別怕”</p>

葉梓亮吸吸鼻子，問：“這算安慰？”</p>

安慰她，她看的場面隻是小case？</p>

“如果能安慰到你的話，是的”</p>

葉梓亮在他胸前蹭瞭蹭，靠得他更近“我很害怕，它把我對醫學的認知全數推翻打破，我覺得又慌又憋”</p>

這點他能夠理解“第一次看見鬼的時候，我表現得比你更糟糕”</p>

“你也嚇壞瞭？”</p>

“何止嚇壞，白人社會根本不信這一套，我告訴繼父、告訴老師，他們的解決的方式是幫我安排精神科醫生”</p>

說到這裡，賀鈞棠大笑出聲，他嚴重懷疑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夠快，在緊急時改口，不知會不會被送進精神療養院？</p>

“你怎麼會看見鬼的？”</p>

“十歲左右，我和大哥在住傢附近的鹿湖遊泳，我溺水瞭，清醒時已經是三天過後我在醫院遇到第一個鬼，臉部呈現青綠色，右半張臉已經腐爛見骨，他全身濕透，走過的地方留下一個個濕腳印，他走到病床邊俯視我時，我聞到它身上濃濃的腐臭昧，當時，我姊姊也聞到瞭，但她看不見”</p>

“你經常看見鬼嗎？”</p>

“還好”</p>

“他們會不會害你？”</p>

“冤有頭債有主，他們為什麼要害我？”</p>

葉梓亮點點頭，她想問……問問姊姊，可是話到嘴邊又吞瞭進去</p>

賀鈞棠給她一個溫暖笑容，他清楚她想知道什麼，也已經準備好答案，但葉梓亮欲言又止</p>

片刻後，低下頭，她找來一個不重要的問題“鬼很可怕嗎？”</p>

“有的可怕，有的可愛”</p>

他想告訴她，她身後那個很清秀漂亮，和她有幾分相像，她很心疼葉梓亮、很關心葉梓亮，如果她願意，他可以告訴葉梓亮，她想托自己轉告的事情</p>

但葉梓亮的表情……很顯然，她還沒做好面對的準備</p>

“醫院裡有很多嗎？”</p>

“對，不過他們隻是暫時不曉得該往哪裡去，弄明白之後就會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