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戚醉這個人毛惜月自然還不瞭解，不過從韓雅蓉跟她說的話中品品，她覺得這個哥哥的面冷心熱也是看碟下菜的。

打烊回傢後，田棗還在念叨鐘敏珠，懷香辯解瞭幾句，忍著腳上絲絲的疼也覺得今日這主意打壞瞭。

“談個對象跟特務對接似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可隱瞞。”懷香大為不解，實在找不出來頭緒，想起戚醉上次的玩笑話，漫不經心地在紙上劃拉，“低半個頭……名字是兩個字……路上隨便抓一把人也夠篩的。”

她不知道戚醉說這話有幾分真，把田棗田桃的名字都列進去瞭，也找不著頭緒。

田棗洗瞭些果子放過來，在她紙上瞥瞭一眼，道：“小姐的名字不也是兩個字？”

一直以來，田棗也對懷香和戚醉的關系誤解頗多，懷香總會說她胡思亂想，而今忽然這麼一提，她不禁愣瞭一下，腦子裡什麼東西閃瞭過去，再細想又找不著頭緒瞭。

“他就是胡說八道，我還當真起來瞭。”懷香丟下筆，拿瞭顆果子咬瞭一口，一瞬的冰涼刺激到她的天靈蓋，讓她下意識打瞭個激靈。

轉眼冬至到來，槿都的最後一點豔色被皚皚白雪籠罩，歸於一年之中最沉寂的時候。

槐枝巷的工程因上次意外就一直沒有開工，戚醉也空餘瞭一些心神，有事沒事就往入醉香跑。

他每次來都會帶些小玩意兒，不拘吃的用的，再讓懷香配幾樣香裝起來，多餘的便都給瞭她。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三番幾次懷香覺得怪不好意思，“你送給未來六嫂的東西怎麼再好隨便給其他人？若讓她知道你送的禮並非獨一無二，豈不鬧起誤會。”

“有多的才給你，這巧克力是合作工廠送的，人手一盒都吃不完。”

懷香聽罷，登時心安理得瞭。

戚醉看她打開巧克力盒子，又道：“以後少不得來麻煩你，上次的香不錯，你再幫我合幾樣新的，最好能獨一無二那種。”

他是打著送人的名頭來的，懷香自然以為他是送給“對象”，聽見這話還道是“對象”覺得她的香不錯，當即喜道：“沒問題呀，未來六嫂喜歡什麼香？我得空就多合幾種。”

“偏愛沉香，總體來說倒也沒什麼特別要求。”

“倒是跟六哥你的喜好差不多。”懷香不由笑他們不是一傢人不進一傢門。

“合香的錢——”

不等戚醉再說定價錢，懷香收斂神色，“你幫我出工人的工錢，我還幫你合不瞭幾樣香？這麼外道是不拿我當妹子呢。”

戚醉被她將瞭一軍，失笑：“當初給你開後門的時候你倒忌諱多，如今還會教訓人瞭。”

“說明你教得好呀。”

“罷瞭，我也不跟你多客氣，以後有什麼新鮮玩意兒也給你留意留意，你也別跟我推來推去，倒顯得我占你便宜。”

他佯裝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懷香也不跟他掰扯，含笑撿著盒子裡的巧克力。

戚醉看盒子空瞭大半，問道：“喜歡吃這個？”

“還不錯。”懷香抿抿嘴唇上沾染的醇香，看瞭眼盒子支棱起身，“就是吃多瞭會胖。”

戚醉正尋思著怎麼找個由頭再送點過來，聞言瞥瞭下她穿著厚衣仍舊隱有曲線的腰身，因傢裡有個註外表的媽，他多少能理解一點女孩子對這方面的追求，便道：“又不是頓頓都吃，能胖到哪兒去，胖瞭我帶你去活動活動。”

面對口腹之欲，哪怕戚醉說得沒道理，懷香也自然選擇深信不疑，當即又從盒子裡拈瞭一塊。

戚醉笑著轉過眼，看到窗臺裡邊擺瞭一排四季海棠，順口問：“隻喜歡海棠花？”

“那是長夏拿過來的，本來是他擺在飯店的，但沒人會養差點凍死瞭，就都給我瞭。”

戚醉的眉毛不自覺地皺起來，以前便對殷長夏跟懷香學生時代一出烏龍有些在意，如今更是覺得心裡像擰瞭個疙瘩，越琢磨擰得越緊，最後自己毫無辦法解開。

戚醉滿腔心意沒法現在言說，堵瞭半天還是隻能車軲轆之前的話：“男未婚女未嫁，別隨便收受男人送的東西。”

“你不也算一個？”懷香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嘴快，為避免尷尬把註意全放在巧克力上，“我跟長夏他們太熟瞭，根本不會産生其他的情愫，若不然也不會耽誤到現在。”

戚醉並不能從她的角度來看，隻覺得凡事皆有可能，以前沒有的現在未必也沒有，名義上毫不相幹的男女反倒最便利轉化成另一種關系。